我愣住了,這才發現,我老公的眼睛里,迸發出戾氣。
阮綿當即就懵了,她慌忙否定,“我沒有!”
我頓時露出吃瓜的表情,就聽我老公厲聲控訴道:
“還說沒有,十五年前,我不慎落水后,讓你幫我保管這枚戒指,結果你轉眼就不見了!你私藏這枚戒指十五年,這時候才拿出來,是什么居心?!”
我老公一旦生氣來,那就是雷霆之怒。
我都感受到,冷氣嗖嗖透過裙擺,直襲我的兩條腿。
更別說阮綿了。
在我老公的盛怒之下,阮綿整個人搖搖欲墜,連站都站不穩。
她急切解釋,“季總,我拿了你的戒指后,我就被我爸帶走了……”
季妄臣臉色陰鷙,他的下顎線緊繃著。原本刀削斧鑿的面容,在此刻變得更加鋒利。
“你終于承認,是你偷走這枚戒指了!我當時只是讓你幫我代為保管,你卻拿著戒指一走了之!”
誰來抱抱阮綿,她那模樣,看著是要碎了。
我這下徹底明白了,阮綿以為自己拿出珍藏十五年的戒指,就能與季妄臣上演,救命恩人相認的戲碼。
卻不想,十五年前,她就會錯季妄臣的意思了。
“那枚戒指……”我姐低喃出聲,我知道我姐也想起來了,那枚星型粉鉆戒指是我的。
我從小就臭美,那戒指是我姐送我的禮物。
那年季妄臣生日,季家宴請了不少賓客,我把戒指帶去炫耀,可轉眼戒指就不見了。
我丟了戒指后,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根本沒心情參加季妄臣的生日宴,我媽就帶著我和我姐,提前離開了季家。
“老公,這枚戒指是我的。你當時,是為了幫我找戒指,而不慎落水的嗎?”
“什么?!”發出聲音來的是阮綿,她的臉上布滿了震驚。
季妄臣氣呼呼,“要不是她拿走戒指,我早就能把戒指給你了!”
“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嗎?!”我老公氣憤的質問阮綿。
本來這話落在阮綿的耳朵里,應該會讓她高興的,可面對我老公的控訴和責問,阮綿根本開心不起來。
“你私藏了我老婆的戒指,十五年!!”
我老公兩句話,就把阮綿擊潰了,此刻她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我,我不知道這是季太太的戒指……”
她救了季妄臣,她以為這枚戒指,是季妄臣往后,報恩于她的信物。
我老公憤憤不平,“我要報警!”
我姐在附和,“這枚戒指,十五年前的價格是80萬。”
阮綿要哭出來了,“季總,別報警!求你看在我救過你的份上!”
我老公臉色漸冷,“怎么,挾恩圖報是吧?”
阮綿要把自己的腦袋搖成撥浪鼓了。
“都是因為你害得我當時,沒能討我老婆開心!”
季妄臣渾身上下,都被低氣壓籠罩著,“我當時被水嗆到意識不清,擔心要是昏迷過去了,我可能沒法護住戒指,就把戒指先給你,代為保管。誰知道……等我換好衣服再去找你,你就不見了!”
季妄臣此刻的表情,仿佛要把阮綿生吞活剝了。
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欠他一分,他要百倍討回來。
“季總,我當時還小,什么都不懂。”
阮綿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落下來,她低垂著腦袋,吸著緋紅的鼻子,“既然這枚戒指,不是給我的,那我就把戒指,物歸原主了。”
她說完,腮幫子微鼓,心里明顯還有些憤憤不平。
我看了眼我老公,就對阮綿說,“謝謝你幫我保管了這么多年。”
阮綿的臉上好似出現了裂紋一般。
她極力忍耐,不愿讓眼淚掉落,她扭過頭,轉身跑開了。
我老公微微抽搐唇角,很不爽的嘖了一聲。
“她……”我老公想開口說些什么,又抿住了嘴唇。
阮綿離開,像一滴水落入汪洋里,沒人在意她,她的登場,只是給其他人帶來了一場笑話。
我向老公伸出手,“你現在把戒指給我也不晚。”
季妄臣看向手里,兒童指圍的戒指,“你戴不上了。”
我解下脖子上的鉑金項鏈,把戒指穿進項鏈里。
“這樣我就能戴上了。”
季妄臣的臉色終于緩和下來,還被我吊起了嘴角。
他從我手中接過項鏈,動作有些笨拙的,幫我把項鏈戴上。
“當時你去幫我找戒指了,怎么從沒聽你說過?”我問起來。
“戒指不見了,我哪好意思跟你提。比起沒做好心理準備的突然失去,在失去后,以為自己又擁有了,可結果還是沒法找回那枚戒指,這更讓人傷心吧。
燃起希望之后又失望了,我才不想讓你體驗那樣的情緒。”
老公的聲音像根柔軟的羽毛,瘙癢著我的耳朵。
我轉過身去看他,站在我面前的他高大帥氣,深邃的眉眼如同雕刻一般,他唇角微揚,如暖陽般的笑容能把人心頭的陰霾吹散,又摻雜著幾分痞氣,撩動人的心弦。
他對我這般好,我想擁有他一輩子。
我姐欣賞著掛在我脖子上,熠熠生輝的鉆戒項鏈。
“真漂亮啊~”
她對我老公說,“我的眼光不錯吧?這是我送我妹的第一件禮物~”
頃刻間,季妄臣身上又被低氣壓籠罩住。
“把項鏈脫下來!”他來扒拉我項鏈。
“不要!難道我戴的不好看嗎?”我對失而復得的戒指,愛不釋手。
季妄臣的聲音里頗有幾分迫切,“你老公給你買的,比這更大,更好看的!”
我扯起唇角,不經意的瞥見阮綿躲在舞臺后方,神情幽怨的在看著我們。
若我老公堅定不移的喜歡我,我似乎也并不害怕阮綿的出現了。
*
當天晚上,我們夫妻倆就被叫回公婆所住的主宅。
“我看你是閑著錢多沒處花,這次你在拍賣會花了有一個億了吧!這么多錢砸下去,你能聽個響嗎?”
我們剛進門,公公就沖季妄臣發脾氣,當然這話也是說給我聽的,這和當眾扇我的臉又有什么區別?
“爸,你冷靜一下,我哥這錢砸下去,他可以聽到嫂子的笑聲呀。”
季瀾星從樓上走下來,她身上穿著鵝黃色的睡裙,綁著丸子頭,見誰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
我看到她,暗暗收緊呼吸。
公公沒好氣的在嚷嚷,“我只聽到一群人在嘲笑,你哥是個老婆奴冤大頭!”
“男子漢大丈夫,當老婆奴怎么了?”我老公的火氣蹭蹭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