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密使不甘心地環視密室,最終目光落在地上那灘黑血上——
那是蕭硯亭方才毒發時吐出的。
“殿下似乎身體不適?”樞密使瞇起眼。
“本王與夫人飲酒助興,一時貪杯罷了。”
蕭硯亭漫不經心地笑,手指卻悄然收緊,暗示云曈配合。
云曈心領神會,柔聲道:“王爺酒量不佳,偏要逞強,這不,吐了一地,讓大人見笑了。”
樞密使仍不死心,忽然伸手去掀榻上的被褥——
“啪!”
蕭硯亭的扇子重重敲在他手腕上,力道不輕不重,卻足以讓他吃痛縮手。
“怎么?”
蕭硯亭眸色驟冷,笑意里透出幾分危險,“樞密使連本王的床榻也要查?”
樞密使臉色鐵青,最終咬牙揮手:“撤!”
待腳步聲徹底遠去,云曈猛地推開蕭硯亭,迅速整理衣襟,冷聲道:
“戲演完了,王爺該兌現承諾了。”
蕭硯亭低笑,慢條斯理地系好衣帶:“夫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誰是你夫人?”
云曈冷笑,“不過是權宜之計。”
“可樞密使已經信了。”
蕭硯亭抬眸,眼底閃過一絲狡黠,“而且,從現在開始,你必須真的是晏王妃。”
云曈瞳孔一縮:“什么意思?”
蕭硯亭亮出燙金婚書時,她銀針直指他咽喉:“你算計我?“
“要么當我的王妃查真相,要么現在殺我。“
他帶著她手指撫上心口箭疤,“殺你父親的兇器,和我中的【碧瞳散】,來自同一批人。“
“你連正妃之位都敢許,不怕我毒殺親夫?“
“你若真要殺,剛才就該動手。“
蕭硯亭忽然翻轉手腕,掌心那道暗紅傷痕完全暴露在燭光下。
“冰湖那日你懷里還抱著藥簍。“他指尖劃過她左手燒傷,“拉你上來時,你燒紅的銀針扎穿了我的手掌。“
燭光下,他掌心赫然有道與她針具吻合的灼痕。
她抓著他的手,聲音發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他掌心的舊傷:“合作可以,但約法三章。“
“第一,【碧瞳散】的線索共享;第二,事成之后和離;第三——”
她抬眼,重瞳幽深,冷聲道,“若你騙我——”
“若我騙你,你隨時可以殺我。”
蕭硯亭笑著,眼底卻是一片冷肅,“我保證。”
忽然執起她燒傷的左手,在疤痕上落下一吻:
“成交。”
……
翌日,清晨。
晏王府張燈結彩,府中下人皆傳——
王爺昨夜帶回一女人,今日便要正式納為晏王妃。
云曈被迫換上華服,坐在銅鏡前,任由侍女為她梳妝。
鮫綃已摘,她以藥粉暫時遮掩重瞳,偽裝成普通女子。
蕭硯亭推門而入,揮退侍女,親自拿起一支金簪,插入她的發髻。
“今日入宮謝恩,皇后會試探你。”
他低聲道,“記住,無論她問什么,你只需裝傻。”
云曈從鏡中與他對視:“皇后與碧瞳散有關?”
“或許。”
蕭硯亭眸光深沉,“但我們需要證據。”
云曈冷笑:“所以,我現在是你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