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盡頭那扇雕花雙開門前停下。她深吸一口氣，敲了三下。"進來。"里面傳來模糊的應答。

包廂內的光線比走廊暗許多，程錦的眼睛花了幾秒才適應。圓形沙發上坐著六個人，

中央雪茄煙霧繚繞中，她認出了梁世昌標志性的銀發。其他人背對著門，

但從坐姿和衣著判斷，都是位高權重之輩。"酒放這兒。"一個男人隨意指了指茶幾，

甚至沒抬頭看她。程錦彎腰擺放香檳杯，刻意放慢動作。她需要看清每個人的臉，

與趙明給的名單對應。第一位，梁世昌；第二位，

宏遠集團實際控制人王振；第三位...她的手指突然一顫，差點碰倒杯子。

第三位客人轉過臉來，那是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面孔——方濟民，現任商務部副部長，

也是她大學時代最敬重的導師。方濟民的目光掃過程錦的臉，沒有一絲波動。

要么是沒認出她，要么是偽裝得太好。程錦迅速低頭，繼續擺放酒杯，

心跳聲大得仿佛整個房間都能聽見。"今年的'清潔費'比去年增加了三成。"王振抱怨道，

手指敲打著膝蓋，"下游的渠道越來越難打通。""物有所值。

"梁世昌吐出一個完美的煙圈，"老方那邊剛通過了新的海關條例，

我們的貨現在可以走特殊通道。

——程錦記憶中那個在講臺上侃侃而談國際貿易法的儒雅教授——輕輕點頭："不過要低調，

最近巡視組在查。""怕什么？"第四位客人，一個滿臉橫肉的禿頂男人嗤笑道，

"李局長是自己人。"程錦認出他是某國有銀行的行長。"小心駛得萬年船。

"梁世昌掐滅雪茄，"尤其是現在，那個程錦鬧出這么大動靜..."聽到自己的名字，

程錦的手再次顫抖。她假裝整理托盤，豎起耳朵。"小丫頭片子能翻起什么浪？

"王振不屑地揮手，"我已經派人去找她了。""找到了嗎？"方濟民突然問，

聲音里有一絲程錦讀不懂的情緒。梁世昌冷笑："快了。她以為自己很聰明，

但游戲才剛剛開始。"程錦的背部滲出冷汗。她必須離開了，再待下去風險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