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死后才知,我是病嬌文里的炮灰女配。
假千金才是命定女主。
她癡迷我的老公,整整三年模仿我的一舉一動。
終于,在我結婚五周年的前一個月,她聯合爸媽敲碎我的頭顱,將我分尸而埋。
我怨氣沖天,無法進入輪回。
孟婆說,只有我的尸體重見天日,我才能投胎,否則魂飛魄散。
于是我重生成老公別墅的文盲啞女,看著養姐頂著我的臉,幻想和我老公幸福一生。
她以為搶走了良配,卻不知眼前的男人,是個比她更恐怖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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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宋塵出差回來這日,正是我重生為女傭的第七天,也是我倒計時灰飛煙滅的第三天。
聽見腳步聲,我比肖安可更快打開大門。
一個月不見,他消瘦了許多,眼底帶著疲倦。
“阿陶,我回來了。”
他罕見地主動打招呼,卻在看清我的臉后,皺起眉頭。
我期待著他能發現一點端倪,他卻轉頭看向剛迎出來的肖安可。
語氣淡然道:“這是新來的女傭?和你長得不像,我卻差點以為是你。”
肖安可神色一僵,怨毒地瞪了我一眼,又很快換成溫柔的模樣。
“是個文盲啞女,身世有些可憐,我便給收了。”
宋塵漫不經心地點頭,轉身拉住肖安可的手腕,替她戴上了一串手鏈。
如果我還是阿陶,這手鏈應該是宋塵送我的第一份禮物。
原以為不會在意,但看到這一幕時,我的心臟還是猛地一縮。
宋塵,從未對我這么溫柔。
還記得新婚夜,我被他在床上折磨得死去活來,求著他放過我時。
他卻動作更加粗魯。
“你是你爸媽送來贖罪的,你該有贖罪的覺悟。”
我沒有反駁,因為我知道,宋塵的父母是因我爸媽聯合其他人,設計陷害才破產自盡的。
所以這些年,他像劊子手般清算著每一個仇人。
破產、入獄、自殺……爸媽為求自保,想到了聯姻。
可他們疼愛的女兒寧死不從,這才終于想到我,讓我替嫁。
但除了床上,宋塵對我向來是冷淡的,我以為他性子如此。
可現在看來,原來宋塵和我的那對父母一樣,偏愛的永遠是肖安可。
“老公,你真好!”
肖安可的歡呼喚醒我的思緒。
她像只歡快的鳥兒撲進宋塵的懷里,卻被他不動聲色地推開。
我有些不解,畢竟這五年,他可是每次都直接將我摔在床上。
宋塵坐在沙發上,撫摸著湊過來的小金毛樂樂。
“你身上,怎么是臭的?”
肖安可有些難堪,“我沒有啊,我才洗過澡的……可能是換了香水的緣故。”
“換了。”
宋塵把樂樂抱到一旁的沙發上,“你沒發現,樂樂今天不喜歡你嗎?”
瞬間,肖安可臉色煞白,她這才發現。
樂樂一直在對著她齜牙咧嘴,小狗眼里的喜惡,最是分明。
2、
肖安可連忙點頭,“好,我明天就換。”
宋塵沒有管她,起身去了浴室。
他一走,肖安可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臉上,“賤人!為什么不提醒我身上有味道?”
“還有你這只賤狗!”
不等我反應,她一把掐住樂樂的脖子往身前按,指甲陷進樂樂皮毛里,另一只手捂住了樂樂防止它叫。
“賤狗!給我聞清楚!”
“下次再敢對我齜牙咧嘴,我就活剝了你的皮,燉了你的狗肉!”
樂樂痛苦地嗚咽著,不斷掙扎,眼看著她要掐死樂樂,我嚇得連忙掰開她的手。
瞬間,劇烈的電流貫穿我的全身,這是孟婆對我干預陽世的懲罰。
我疼得眼前發黑,指了指樂樂的嘴,又指了指宋塵所在的浴室。
肖安可先是一愣,隨即冷笑。
“一個啞巴,反應倒快。”
她盯著我,忽然瞇起眼睛。
“你聞聞,我身上是臭的嗎?那個賤人到底是什么味道?”
我搖了搖頭。
我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從始至終,肖安可都沒有想過防備我。
見狀,她煩躁地罵了一聲廢物。
“我模仿了她三年,從來沒聞到過她身上有什么味道。”
肖安可喃喃自語:
“那窮酸鬼洗澡連沐浴露都不會用,難不成還有體香?”
“早知道就該讓爸媽把尸體留著的,指不定還能提取她身上精油做香水!”
我愕然。
就在這時,浴室的水聲停了。
肖安可眼睛一亮,迅速脫掉外衣往浴室走去。
我站在原地,心臟像被鈍刀子一點點割開。
可沒過多久,浴室門猛地被推開。
肖安可踉蹌著退出來,臉色蒼白。
宋塵緊隨其后,腰間只圍了條浴巾,身上縱橫交疊的刀傷和槍傷,就這樣暴露在視線之中。
我反應過來,原來肖安可是在害怕。
我覺得有些諷刺,她居然會害怕宋塵身上的傷疤。
可她親手敲碎我頭顱時,她眼里分明是興奮快意!
怕我死不了,還對我的心臟連捅數刀!
“出去。”
宋塵開口,我抱著樂樂退出了房間,心里卻不免有些心酸。
宋塵對那方面的欲望很強。
每每與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床上。
可只有在床上的時候,他會親吻我的眉眼和嘴唇,他的眼里,會有我。
原來,也有一個人的眼里,是只有我的。
可從今天開始,這個人,也屬于別人了。
關上房門,預想的淫靡的聲音并沒有傳來,宋塵的聲音甚至異常冷靜。
“你回老家了?”
“你奶奶過世后,這是你第一次回老家吧?”
我有些訝異,他竟然會記得奶奶的事情。
我是被肖安可的保姆媽媽丟到山里的,快要死時,是奶奶撿到我,將我養大。
五年前,肖家拿奶奶性命威脅我替嫁。
可第二年春天,她還是死在了她最愛的那株桃樹下。
“阿陶”是奶奶給我取的名字,她說撿到我時,桃花正艷。
只是阿桃太輕,便給我取名阿陶,陶瓷的陶。
阿陶,阿逃,愿我早日逃離苦海。
肖安可聲音落寞,“嗯,我想奶奶了。”
沉默片刻,宋塵溫和道:“下次我陪你回去。”
我死死咬住唇,忍不住鼻子一酸。
當初奶奶離世,我求他多給我一些時間,我想陪陪奶奶。
可他卻警告我,“不要妄想我會對你寬容,當初你爸媽害死我家人時,連收尸的機會,他們都不曾給過!”
可他對肖安可,卻寬容至此。
怔愣間,宋塵忽然開口:
“你先睡吧,公司有事。”
他從房間出來,匆匆離開時,我鬼使神差地拽住他的袖子。
懲罰并沒有來。
他一愣,也沒推開我。
我們站在角落,我像以前一樣,將領帶繞了兩圈,替他系好。
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小習慣。
宋塵低頭看我,眼底情緒晦暗不明。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發現。
但我在賭。
賭他對我……也曾有半分在意。
而我,不想魂飛魄散。
3、
宋塵一夜未歸,肖安可坐立難安。
灰飛煙滅的倒數第二天,我媽來到了宋家門口。
她拉住肖安可的手,眼神關切。
可她對我時,只有厭惡,殺我時,毫不手軟。
她還會嫌棄我的骨頭太硬,害她手酸。
可明明我才是她的親生女兒啊。
我看著那個生下我的女人,紅了眼眶。
殺我時,她的心,是否也對我有片刻的顫動。
可惜,她永遠不會給我答案。
“小可,委屈你模仿那野丫頭了。”
我媽壓低聲音,“昨天我們去那山里跑了一趟,尸體沒人發現。”
“我和你爸想去幫你弄那個什么油,剖開肚子的時候才發現她竟然懷孕了,還是兩個!”
“幸好動手早,不然再晚些顯懷了,就只能委屈你養野種了。”
我渾身發冷,原來那日的腹痛,竟然是因為孩子。
我的眼淚無聲滾落。
我媽這才注意到我,她眼中閃過一絲驚惶,隨即揪著我的衣領,想將我趕出門。
卻撞見不知何時回來的宋塵。
她立馬勾起諂媚的笑,宋塵淡淡瞥了我一眼,對肖安可道。
“明早空腹,去醫院體檢。我們結婚五年,也該要個孩子了。”
聞言,肖安可和我媽立馬喜笑顏開,滿口答應。
和諧到好像曾經的血海深仇都是一場幻夢。
我看著宋塵,慢慢垂下了頭。
他說,我沒有資格懷上他的孩子,所以為了避免意外發生,他日日要求我喝那些難喝的藥。
可現在,他卻主動要求肖安可懷上他的孩子。
為何,所有人都對我如此不公?
肖安可帶著我媽離開后,我轉身要走,卻被宋塵拽住了手腕。
我回頭看向他,他欲言又止許久。
“你整了容,對嗎?”
我的心咯噔一下,他又忽然放開了手。
“不對……你去忙吧。”
他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打電話:“你再去查查,嗯,還是不對勁。”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下意識地雙手扶上他的頭,熟練地為他按摩。
這套手法是奶奶教我的,婚后因為心疼他,我沒少練習。
宋塵脊背一僵,無意識輕喚。
“阿陶,是你嗎?”
4、
我動作一頓,正打算繼續想辦法讓他認出我,垂眸看他時,卻發現他竟睡了過去。
我沒有吵醒他,而是輕輕給他蓋上被子。
這才發現,他的眉頭緊蹙,眼角有淚滾落。
“阿陶,別走……”
指尖輕撫著他頭發,我的眼淚也滴落在他發間。
就在這時,我忽然感受到一股陰毒的目光,一抬頭,便見肖安可一臉狠毒地看著我。
和那日,她殺我時的眼神,一模一樣。
我被肖安可安排做了一夜的活,累得睡著在了沙發上,再醒來時,才發現我手里抱著一盒餅干。
我生前最愛吃的餅干。
那時,宋塵總說是樂樂沒吃完才剩給我的。
可在我去世前不久,我才從他的屬下口中得知,這是他提前兩小時排隊去買的。
樂樂圍著他要,撒潑打滾,他都不曾給它。
倒計時最后一天,他終于認出我了對嗎?
我顫抖著抱緊餅干盒,沖到院中折下一小枝桃花,鄭重地放在宋塵手里。
宋塵看著手里的桃花枝,指尖顫抖。
他聲音沙啞,“我的阿陶,也喜歡桃花。”
“你和阿陶,性情很像。”
我的心一滯,絕望感撲面而來,他還是沒有認出我。
這時,樓梯間突然傳來響動,我轉頭,卻只看到一個人影閃過。
疑惑間,宋塵接了一個電話,匆匆離開。
他剛走,肖安可就將我捆起來。
巴掌像雨點般落下,“狐貍精!”。
看見我嘴角流出鮮血,她還不滿足,抄起手邊的花瓶狠狠砸來。
等我遍體鱗傷后,她揪著我的頭發,指甲陷進我的頭皮,將我從角落拖到客廳中央。
我的血在地板上拖出長長的痕跡。
“一個啞女而已,也敢勾引我的男人?”
她舉著水果刀逼近,“這張臉留著也是禍水,我給你劃花了,看你還怎么勾男人!”
她面容扭曲,刀刃瘋狂起落。每一次割裂皮肉時,我都清晰地聽見骨骼碎裂的聲音。
透過模糊的視線,我看見她高高舉起手,刀刃對準我的心臟。
孟婆說過,心臟是我生機根源,若心臟受傷,即便宋塵認出我,也必定魂飛魄散!
劇烈的疼痛讓我無力反抗,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沾著血液的刀尖,正朝心臟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