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離開
自從上次鬧了冰湖那一出后，趙老五對她看得很嚴，除非羅卿卿吩咐，輕易是不讓她出府的，平時輪到她采買東西，趙老五也會找其他人代替。
整個王府，能壓得住他的，只有裴衍之。
“這段時間，我總夢見爹娘，他們在地下過得很苦，他們也很想我，兄長，我求你了，讓我去衡陽寺給他們燒炷香吧！”
“求你了兄長！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沈含雪了，也沒有什么尊貴的裴家二小姐，但我至少還是爹娘的女兒，是沈家目前唯一活著的人啊……父母親族地下受難，求你了兄長，讓我給他們上炷香吧。”
沈含雪字字泣血，跪在地上拼命磕頭。
良久，裴衍之終于點頭，“行了行了，你去吧，想做什么便去。”
“謝謝兄長！不，奴婢謝謝王爺！”
沈含雪淚眼婆娑地離開了。
她出來得早，羅卿卿不知道，倒是趙老五，難纏得很。
“老子看你就是想趁上香的功夫出去偷情，做夢！老子今天就跟著你！小賤蹄子，以后但凡你想出王府這個門，老子都會死死盯著你，想給老子戴綠帽子，下輩子都不可能！”
趙老五罵罵咧咧，一巴掌扇到沈含雪臉上。
她怕反抗會耽誤時間，只好乖順地受了。
從王府到乾安寺，趙老五就差拿繩子綁住沈含雪了，唯有上香時，才安靜了一會兒。
“上完了，趕緊回去！”
等香插上去之后，趙老五拉著沈含雪就要走，她急得不行，連忙捂住肚子裝作很痛苦的樣子，“奴婢肚子突然疼得很，怕是……趙郎，能不能容奴婢去趟茅房，從這里到王府還有一段距離，若是奴婢半路上……”
她本就有傷在身，加強強行憋氣，臉上又紅又白，瞧著狀態確實很不好。
“行了行了，你快點去，我就在等著。”
趙老五嫌棄地擺擺手。
沈含雪立刻點頭哈腰地離開了。
她進了茅房，瞧著趙老五沒跟上來，又躬身飛速鉆出去，順著寺廟后頭的一條小路跑了一陣，便見到一家藥房。
這里很少有人知道，但能買到迷魂藥！
沈含雪用身上所有的錢買了一小包迷魂藥后，又快速往回跑去，趙老五果然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正在往茅房這邊走。
“趙郎等著急了吧？”
沈含雪走過去，討好地笑著，趙老五狠狠瞪了她一眼，“賤蹄子出門就是事多，時辰快到了，還不趕緊跟老子回去！”
“是，奴婢這就走。”
趙老五愛喝酒，在府里因為怕耽誤事，只敢偷偷喝，每每出來必然要去最下等的酒坊好好灌上二兩。
沈含雪不敢亂說，小心地陪著。
上酒時，她格外的殷勤，不僅湊過去捏肩捶背，還端起酒杯要親自給趙老五喂酒。
“哈哈哈，果然，女人就是要打，老子不過教訓了你幾回，瞧瞧，現在可懂事得多。”
“是，奴婢現在只一心想伺候好您。”
沈含雪妖媚地笑著，趁趙老五不注意，將藏在袖口的迷魂藥倒入杯中。
一杯，兩杯……
當整包迷魂藥分次給趙老五灌下后，他終于扛不住，軟倒在了桌子上。
沈含雪瞬間變了臉色。
她站起身，冷冷地看著昏迷不醒的趙老五。
“該死的閹人，兩世折磨……你的死期到了，等著受吧！”
沒有人比沈含雪更了解裴衍之。
他可以親手抹去沈含雪的存在，可以狠心將她送給一個閹人，卻絕對無法接受她主動拋棄他，尤其，是被趙老五這種低賤的奴才弄丟的！
沈含雪踹開擋路的趙老五，戴上面紗大步走了出去。
裴若風的車隊這會兒正在南街采買，依照前世裴家出行的習慣，第六輛馬車是放置那些精貴物件的，一般只會在出行前檢查一遍，藏人是再合適不過的。
她換了身男子衣服，趁著仆役去搬東西的空隙，悄然鉆上了馬車。
直到蜷縮進馬車下面的隔層時，聽見車轱轆開始轟隆隆向前滾動時，沈含雪才終于松了口氣。
整整兩世，她終于離開了！
裴衍之，以后山高路遠，我們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