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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如卑微通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周既白,看到她長睫上掛著的淚珠,周既白猛地別過頭去。
江雨如看到周既白因為隱忍而顫抖的指尖,猜測他是不是心軟了,于是便追問道:“既白,好不好?”
周既白喉結(jié)滾動。
須臾,他開口道:“可以,但是你要和青青道歉。”
“我道,我現(xiàn)在就去道歉。”江雨如急忙點頭,她掀開被子,不顧自己發(fā)紅起泡的皮膚,撈起一邊的拐杖便往顧青的房里走去,彼時的顧青正在正在給自己的胳膊上藥,見到江雨如身后的周既白時,她的眼里瞬間流露出可憐的神情。
周既白心疼地大跨步上前,拿過膏藥一邊為顧青吹著一邊說道:“我讓小如來跟你道歉了,你受委屈了。”
江雨如看著周既白小心翼翼的動作,強壓下心頭的酸楚。
從前的周既白是個笨手笨腳的人。
二人戀愛的第二年,江雨如的脖子上起了一片紅疹子,是她手把手教著周既白該如何給人上藥,如今,他倒是將這手法用在了別人的身上。
“小媽,對不起。”
江雨如深呼一口氣,語氣誠懇。
顧青卻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xù)朝周既白撒著嬌。
江雨如耐著性子,將姿態(tài)放的更低了些:“小媽,對不起,我不該害你燙傷。”
依舊是沒有反應(yīng)。
倒是周既白開了口:“青青皮膚嬌嫩,定是疼的不行了,心中有氣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小如,你該道歉的再誠懇些。”
江雨如看著顧青頂多算得上是微紅的胳膊,又看向自己渾身蓋都蓋不住的小水泡,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接著她彎下膝蓋,緩緩跪了下去。
“小媽,對不起,你原諒我好嗎?”
膝蓋抵在冰涼的地板上,水泡破裂的聲音隱隱響起,江雨如疼的幾乎要昏厥過去,不知過了多久,顧青才假惺惺地急忙走過來扶起臉色蒼白的江雨如:“都怪我,我胳膊太疼了,只顧著讓既白給我上藥,沒注意到你,快起來。”
江雨如站起身,下一刻便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她的身上已經(jīng)上好藥了。
江家有一部分醫(yī)藥的產(chǎn)業(yè),為此,江父鉆研了不少藥材,江雨如自小耳濡目染,一下便聞出了用在自己身上的是劣質(zhì)膏藥,與顧青用的那藥根本沒法兒比。
劣質(zhì)膏藥味道中,還穿插著一絲茉莉花香。
江雨如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周既白正站在自己的床頭擺弄著一捧茉莉花。
“今日的事以后不會再發(fā)生了,小如 ,我向你道歉。”周既白說著道歉的話,語氣中卻并沒有幾分歉意,處理完最后一朵花的根 莖后,他繼續(xù)說道:“我買了你最喜歡的茉莉花來向你賠禮道歉。”
江雨如別過臉。
見她不領(lǐng)情,周既白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隨手將剪刀丟在一邊,轉(zhuǎn)身往外走:“這段時間你就在家里好好做康復(fù)訓(xùn)練,傅沉聿即便是個腿瘸的,好歹也是傅家獨子,你這副樣子嫁過去,只怕傅家會看不上。”
“傅家看不上不是正常的嗎?原本求娶的也是你那守寡的小媽,不是我這個周太太。”
江雨如說這話時咬牙切齒,周既白聽出了她對顧青的擠兌,卻也沒說什么。
“周既白。”
江雨如開口,男人的腳步一頓。
“什么時候讓我見孩子,你答應(yīng)我的。”
周既白沉默了兩秒,總算是給出回答:“明天。”說完他便繼續(xù)往外走,身后卻再次傳來江雨如的聲音。
“周既白。”
“我從來不喜歡茉莉花。”
茉莉花是顧青的最愛,當(dāng)初周父為了追求顧青,將半個海城都種滿了茉莉,這件事鬧的人盡皆知,周既白沒理由記錯才對,或者說,他的心中,早已被顧青占滿了。
他如今是個只記得顧青喜歡茉莉花的周既白。
再也不是捧著洋桔梗穿越半座城只為了親手送到她手上的周既白了。
周既白身子僵硬,半晌沒說話,而后他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抱歉。”
房門關(guān)上,隔絕了江雨如的視線。
也隔絕了二人最后一絲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