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見傅沉聿不理會自己，江雨如也不再自討沒趣。
她調整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仔細算來，自打從植物人的狀態中蘇醒過來后，她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的覺，所以這一次她睡的特別踏實，待到再次睜開眼時，飛機已經落地巴黎了。
乘客們都已經走完了，機艙內的燈光也都滅了，只有傅沉聿的頭頂亮著一盞，他正借著著光看報紙。
而江雨如的身上則搭著一條毛毯。
“抱歉。”
江雨如急忙坐直身子，空姐聽到動靜走上前遞給江雨如一杯溫水：“傅太太，您醒了。”
傅太太？
江雨如不解地看向傅沉聿，難道他將二人的身份說出來了？
不等她仔細想，就注意到現在的時間距離落地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了，也就是說，傅沉聿和整個飛機的工作人員都在這里等她睡覺等了一個半小時。
意識到這點后，江雨如尷尬地拉著傅沉聿急忙下了飛機。
“怎么不叫醒我？”
“看報入迷了。”
江雨如雖然不信這個解釋，卻也沒有說什么。
二人留給蜜月旅行的時間并不多，之所以選擇來巴黎，是為了給江雨如做最后的康復治療，因為落地短暫的休息過后，傅沉聿便帶著江雨如去了醫院。
簽字時，江雨如的目光忽然被傅沉聿的字跡吸引。
她總覺得，自己似乎在哪里看到過這個字跡，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因此在醫院的大半天時間里，她都在想這件事，直到二人坐上了回酒店的車時，看到路邊正在打掃地面的環衛工熱，江雨如的腦海中瞬間閃現出畫面。
“傅沉聿，你是不是給我寫過情書？”
此話一出，傅沉聿的背影顯然僵硬了一瞬。
江雨如卻沉浸在自己終于回想起真相的喜悅中，沒有注意到傅沉聿的不同，她繼續問道：“在我十八歲那年，我收到過一封情書，是不是你寫的？”
車廂內短暫地沉默過后，傅沉聿有些不自然地看向窗外。
“嗯。”
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徹底確認了江雨如的想法。
她也后知后覺地尷尬起來。
當年，她成 人禮結束后，窩在自己的房間拆禮物，拆到了一個包裝精美卻輕飄飄的盒子，打開后，里面是一封情書，有力的筆鋒將一個少年的心事娓娓展開，可落筆卻只有一個字——
“傅。”
那幾年江家與傅家來往的生意很多，但江雨如正值愛玩的青春期，很少關注自家公司的事情。
雖然跟著父母參加過幾次和傅家的飯局，也僅僅是知道他家有個不善言辭的兒子而已，因此當初看到那封情書時，她愣是沒想到會是傅沉聿。
尤其是看到情書下面還壓著一張一千萬的支票，她便當作是哪個朋友的惡作劇。
于是在群里將朋友們罵了一頓后，出門將情書順手丟進了垃圾桶里。
卻不知道，傅沉聿就站在樹下，目睹了這一幕。
自那之后，傅沉聿便以為江雨如非但不喜歡自己，還厭惡自己至極，不然怎么會連一個拒絕的理由都不屑給，于是傅沉聿便收起了自己的心思，從不表露在外人面前。
直到江雨如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
二人對完“口供”后，江雨如的心情遲遲不能平復下來。
原以為只會在電影情節中上演的誤會，卻真真實實地發生在了她的身上，并成功地讓她和傅沉聿錯過了這么多年，雖然時至今日，她仍對傅沉聿沒什么感情，卻難免覺得感動。
一個天之驕子般的男人，居然等了自己這么多年。
“謝謝你。”
江雨如由衷地說完，傅沉聿再次別過臉去。
這一次，江雨如看的很清楚。
她看到了傅沉聿微紅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