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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紛紛看過去。
只見一個極有氣質的中年男人從人群中走來,他穿著一身正裝,頭發梳的一絲不茍,微微瞇起的眼睛中盡顯威嚴。
有人認出來了他,沒忍住說道:“江南最大的企業董事長江皓傳?他不是從來不參加各種聚會的嗎?”
“他剛才說他女兒?難道傅太太是......”
說到后面,那些人的聲音陡然變小,可在場的人卻都聽懂了。
江雨如,也就是傅太太,一個周既白口中沒身份沒背景的女人,居然是江南龍頭企業江家獨女!
“爸。”
江雨如朝著江皓傳喊了一聲,嘴角的笑容苦澀,甚至帶著幾分自嘲,當初她與周既白的婚事,江皓傳可謂是極力勸阻,可江雨如偏偏聽不進去,甚至在家里鬧起了絕食。
江皓傳夫妻二人心疼女兒,便就這么松了口。
那時周氏的生意正處于上升期,別說是和江家比了,就算是托上五服開外的親戚都未必能和江皓傳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頓飯,因此,為了讓江雨如婚后的生活好過一點,江皓傳給她準備了一張百億的支票。
“若他對你不好,你起碼不至于卑微過活。”
可江雨如卻聽不進去。
她抬手將支票撕了個粉碎,揚起下巴一臉自信地說道:“既白說過,就算他口袋里只有十塊錢,也會都花在我身上。”
于是江雨如就這么隱姓埋名地嫁去了周家。
可新婦入門的當晚,第一件事就是跪在周父面前,聽他念周家的祖訓。
其中一條便是:“節省。”
后來江雨如隱隱意識到了這樁婚姻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又因著周既白的愛覺得自己可以撐下去,為了不在父母面前丟人,她選擇了和江家徹底斷聯。
這一消失,便是整整三年。
如今再見到江皓傳,江雨如只覺得鼻子發酸,一聲“爸”叫出來后,她的淚也跟著落了下來。
江皓傳心疼的不行,他將江雨如從傅沉聿的懷中拉過來,緊緊地抱了抱:“你媽在趕來的路上了,不怕,有爸在,你不會再受委屈了。”
目睹了這一切的周既白啞然地看著江雨如。
江雨如。
江皓傳。
江雨如還是江南人。
從戀愛到如今這么多年,他居然沒有任何一個瞬間將他們聯想到一起。
“小如,我——”
“不必再說了。”
江雨如打斷了周既白的話,她滿眼失望地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深愛了多年的男人,小聲道:“如果你想讓我將你做過的那些事當眾說出來的話,你可以繼續糾纏。”
周既白生平最恨威脅,可偏偏,如今江雨如的威脅他不得不怕。
他經過了那么多的努力,才讓周氏被人看到。
今日來參加傅家答謝宴的又都是圈子里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江雨如真的在這里將他的事情都抖出來的話,只怕是他所有的努力都要毀于一旦了。
于是周既白即便有千言萬語想說,也只好噤了聲。
一場答謝宴上的因為周既白而帶來的小插曲匆匆結束,又因為江皓傳的到來而熱鬧起來。
傅沉聿也重新牽起江雨如的手開始敬各方來賓。
而無人在意的角落里,周既白悄然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