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路燈在濕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搖晃的光暈，文軒背著李曉，深一腳淺一腳地狂奔。

冰冷的雨水灌進他的衣領，浸透了他那單薄的衣衫，刺骨的寒意讓他牙齒打顫。

背上的李曉氣息微弱，呻吟聲斷斷續續，每一次停頓都讓文軒的心猛地揪緊。他不敢停歇，

他生怕慢一點就會失去自己自己的一切，肺葉如同破舊的風箱般呼哧作響，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的氣味。終于，在一條狹窄背街的盡頭，

他看到了一塊被雨水沖刷得字跡模糊的舊木牌——“通寶典當”。那扇緊閉的鐵柵欄門，

像一個怪獸沉默的巨口。文軒幾乎是撞了上去，鐵柵欄發出沉悶的巨響。“開門！救命！

開門啊！”他嘶啞地吼叫著，用拳頭瘋狂地捶打著冰冷的鐵柵。

過了的時間仿佛就像一個世紀那么久，門內才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鐵柵上的一扇小窗“嘩啦”一聲被拉開，

露出一張睡眼惺忪、胡子拉碴、寫滿被打擾的不耐煩的臉。“吵什么吵！大半夜的，叫魂啊？

”當鋪老板沒好氣地嘟囔著，渾濁的眼睛透過小窗打量著門外狼狽不堪的兩人。“老板！

求求你！開門！我媳婦要生了！急等錢救命！”文軒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他急切地將臉湊近小窗，雨水順著他的頭發和臉頰不斷淌下。老板皺著眉，

目光掃過他背上痛苦呻吟的李曉，又落回文軒焦急的臉上，

最終慢吞吞地拉開了旁邊一扇僅供一人出入的小鐵門。“進來吧。”聲音冷淡。

文軒幾乎是拖著李曉擠進了狹窄的當鋪。

一股混合著陳腐木頭、灰塵和淡淡霉味的氣息撲面而來。高高的柜臺像一堵墻，

隔開了兩個世界。老板慢悠悠地踱回柜臺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面無表情。“當什么？

”他拿起一塊油膩的抹布，心不在焉地擦拭著柜臺玻璃。文軒深吸一口氣，

用盡全身力氣將攥在手里的那支狼毫筆遞了上去。他的手抖得厲害，筆尖微微顫動著。

“一支筆……祖傳的……老狼毫……上好紫毫……湘妃竹的筆管……”他語無倫次地介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