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葉早早出院的日子，林遲遲跟他去辦完了出院手續(xù)。
二人同時跨出醫(yī)院的大門，首先而來的就是冰冷刺骨的寒風(fēng)，雖然已經(jīng)立春，但是溫度還是很低，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冬天的最后一絲氣息。
隨后而來的就是陽光，陽光照在二人臉上，照在心里，那份溫暖，似乎已經(jīng)好久沒有感受到了。
“林遲遲，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葉早早輕聲詢問。
一旁的林遲遲裝作思考后的樣子說：“回出租屋，但不是以前那個了，以前那個出租屋早就到期了，今天早上早早你還沒醒的時候我又找了一個。”
葉早早聞言，扯了扯他的衣角。
“那我們走吧，我很期待。”
“先等一下。”
林遲遲蹲下身，仔細(xì)將葉早早羽絨服的拉鏈拉到頂，又把他羽絨服的帽子戴上，直到那張蒼白的小臉被裹得只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風(fēng)大，別著涼。”他聲音悶在口罩里，指尖卻輕輕蹭過他凍紅的鼻尖。
片刻，他們就聽到了輪胎與地面摩擦發(fā)出的響聲——是打的車來了。
二人滿心歡喜的坐上車，又聊聊這又聊聊那。
不知道是有誰推著時間在走，時間突然變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出租屋緩緩的停在了一座老樓的前方，看樣子這棟樓已經(jīng)存在了很多年了。
二人走進(jìn)樓梯間，林遲遲扛著行李箱一步一步走的時候，葉早早看著皺巴巴的墻壁突然出聲道：“這像不像以前村口的那間廢棄小屋。”
林遲遲愣在原地：“的確有點像。”
二人在十二歲的時候，因為家中被水淹了，所以只能在村口廢棄的小屋度過了一段時間。
隨后鑰匙“刺拉”的轉(zhuǎn)動聲音響起，林遲遲打開了門。
這是一個一室一廳一衛(wèi)的房間布置，裝修還挺現(xiàn)代化，是二人都能接受的風(fēng)格。
“咳咳，怎么這么多灰塵。”葉早早咳了兩聲。
“估計是太久沒打掃了。”
隨后葉早早拿起放在鞋架旁邊的掃地，轉(zhuǎn)頭掃把就被奪走。
“你才剛康復(fù)，不能干活，這點小活還是交給我吧你在旁邊休息一下。”林遲遲對他露出了一抹微笑。
一段時間后，林遲遲喘著粗氣坐在了葉早早的身旁，把行李箱打開準(zhǔn)備收拾收拾東西。
他剛打開行李箱，又看見了那本很厚且泛黃的本子，剛拿起來結(jié)果手滑掉在了地上，露出了某一頁的內(nèi)容。
他剛想彎腰撿起，結(jié)果就看到了那行勝似印刷體的文字：“你愿意付出以你身體變化為代價換你痊愈嗎？”
下面則是葉早早的字跡。
“早早，這是怎么回事？”林遲遲呆呆的看著面前的文字問。
葉早早愣住了，他沒有料到林遲遲會這么湊巧的看到。
不過還是耐心的跟他解釋了前因后果，過程中，林遲遲的神態(tài)有很多變化，先是感到神奇和疑惑，后來又是感動，再到平靜。
他眼睛微紅的抱住林早早：“笨蛋，有這種事情怎么不跟我說，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說我怎么活。”
“對不起遲遲，我……”
葉早早話還未說完，就被林遲遲打斷。
“不用說了，不管怎么樣，你只要好好的就行。”
夜晚，月光灑進(jìn)臥室，小屋被二人收拾的很整潔，衣服整齊的在衣柜里掛著，老照片安靜的放在床頭柜上。
樓下異常的安靜，似乎只有小鳥在飛行的聲音，“知道你喜歡安靜的地方，特意選的這里，比較清靜，遠(yuǎn)離鬧市。”
“遲遲……”葉早早抱住林遲遲，動作是自由的，無拘束的，至少此刻是。
“對了，送你個禮物。”林遲遲從一個袋子里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這不會是……”葉早早看著面前的盒子似乎想起了什么東西。
“哈哈，是給你買的新手機(jī)，我牛吧。”林遲遲把手機(jī)盒子放在了他的手上。
“誒，你別哭啊。”
此刻的葉早早不知道的是，在林遲遲兜里的小筆記本上“給葉早早買個新手機(jī)”一條，悄然已經(jīng)被打上了對號。
——
葉早早擺弄著新手機(jī)，擺弄著就睡著了。
林遲遲剛?cè)ハ戳税涯樆貋恚匆娙~早早眼睛閉上了嚇了一跳，趕忙靠近查看，聽到輕微的呼吸聲，才知道原來只是睡著了。
“嚇?biāo)牢伊恕！绷诌t遲抹了一把冷汗。
剛想離開，就發(fā)現(xiàn)葉早早好像在說夢話。
“遲遲……別走……”
林遲遲聽到后趕忙握住了他的手，“我在，一直都在。”
隨后指尖輕撫他的發(fā)梢，“你知道嗎？小時候你總說我是你的‘幸運星’。”
“可其實……你才是我的光啊。如果沒有你，十年前那個在母親旁邊哭到準(zhǔn)備自盡的的林遲遲……早就消失在黑暗里了。”
——
凌晨三點，葉早早忽然感到一股劇痛，他的身體似乎在發(fā)生巨大的變化。
他看著旁邊唯一一次睡得好的林遲遲，“不想吵醒遲遲。”
他說著，頭上冒出細(xì)微冷汗，身體蜷縮著。
人的精神力是有極限的，他忍著忍著，似乎覺得渾身上下失去的知覺，隨后緊緊握著的手逐漸放下。
——
第二天早上，葉早早剛起床，打了個哈欠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怎么變得軟乎乎的，好像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我去，不會吧。”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在小說里看到的一個人物，吃了個橘子就變成女孩子了。
隨后她著急的跑向衛(wèi)生間，跟鏡子面對面。
鏡子里映出的是一個小女孩的模樣，水藍(lán)色在瞳孔中暈染開來，柔順的長發(fā)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可愛。
她戳了兩下自己軟軟的臉頰，“有點痛。”隨后向下看去，一眼就能看到白嫩的小腿。
“原來身體變化指的就是這個嗎……”葉早早朝房間走去，剛好碰見了剛醒來的林遲遲。
林遲遲顫抖著凝視面前的有些許熟悉的人，又看到了她雙手正在緊張的抓著衣角——這是葉早早的習(xí)慣，一緊張就會抓著衣角。
他想了想昨天本子上寫的內(nèi)容，沉默許久后蹲下身，聲音輕柔的說道：“你疼不疼？昨晚……是不是又一個人咬牙忍著了？”
“你這呆瓜，不是說好不再瞞我嗎？”
“對不起遲遲……我只是不想吵醒你，你好不容易能睡個好覺。”葉早早輕聲解釋道。
“我變成這樣，連替你擦眼淚都夠不著了……你會不會覺得現(xiàn)在的我……很陌生？”
“說什么傻話！你是葉早早，是那個下雨天陪我挖泥巴、餓肚子也要分我半塊饅頭的葉早早，哪怕你變成一棵草、一片櫻花，我也能一眼認(rèn)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