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陳凡過得如同苦行僧一般。
天不亮就起床，頂著寒風操練，直到日落西山，拖著灌了鉛似的雙腿回到茅草屋。
伙食依舊是難以下咽的麥餅和野菜糊糊，偶爾能有點肉腥，那都算是改善生活了。
什長王大錘的呵斥和鞭子，也成了家常便飯。
好在，陳凡憑借著一股韌勁和系統的“友情提示”，硬是咬著牙挺了過來。
他謹記“茍住”二字，從不與人發生正面沖突，對王大錘的刁難也是逆來順受，對李三那種老兵油子的挑釁，更是裝傻充愣，能躲就躲。
暗地里，他卻一刻也沒有放松。
【過目不忘】的天賦讓他將操練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人的特點都牢牢記在心里。
【武學奇才（微弱）】的天賦，則像一粒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雖然微弱，卻在他體內蕩起了一圈圈不易察覺的漣漪。
他發現，自己對身體的掌控力，在以一種緩慢但確實的速度提升著。
那些枯燥的刺殺動作，一開始他做得生澀僵硬，但幾天下來，他已經能模仿得有模有樣，甚至在某些發力技巧上，隱隱有了自己的理解。
這天下午，依舊是練習刺殺。
預備兵們排成幾列，對著面前的草人靶子，一遍遍地重復著“刺、挑、劈”的動作。
王大錘背著手，在隊伍間來回巡視，時不時發出一兩聲呵斥。
“都給老子使點勁！沒吃飯嗎？軟綿綿的，是想給敵人撓癢癢嗎？！”
輪到陳凡這一列上前時，他深吸一口氣，眼神專注地盯著面前的草人。
他回想著這幾天觀察到的那些身手較好的老兵的動作，以及自己揣摩出來的一些發力技巧。
當王大錘的命令下達時，他猛地踏前一步，手中的木槍如毒蛇出洞，帶著一股短促而凌厲的勁風，狠狠刺向草人的胸口！
“噗！”
一聲悶響。
木槍的槍尖，竟然比以往刺入得更深了幾分！
甚至，那用稻草扎成的草人，都微微晃動了一下！
咦？
陳凡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能感覺到，剛才那一刺，無論是發力的時機，還是腰胯力量的傳導，都比以往要順暢得多，力道也大了不少。
難道……這就是【武學奇才】的效果？
雖然只是微弱，但日積月累下來，效果竟然這么明顯？
“嗯？”
一聲帶著些許意外的輕哼，從旁邊傳來。
王大錘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陳凡的身邊，正瞇著眼睛打量著那個被刺穿的草人。
他剛才看得清楚，陳凡那一刺，雖然依舊稚嫩，但其中蘊含的爆發力和精準度，明顯比前幾天強了不少。
這小子……有點意思。
“陳凡，再來一次！”王大錘沉聲道，語氣中少了幾分往日的刻薄。
陳凡心中一動，知道這是個機會。
他定了定神，再次擺好姿勢，深吸一口氣。
這一次，他更加專注，將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手中的木槍和眼前的草人上。
“哈！”
一聲低喝，木槍再次如閃電般刺出！
“噗嗤！”
這一次，力道更猛！
木槍的槍尖，竟然直接洞穿了草人的“胸膛”，從背后透出了寸許！
整個草人靶子，都因為這股力道，向后猛地一仰，差點翻倒！
周圍的預備兵們，都發出一陣小小的驚呼。
他們也都看出來了，陳凡這一槍，跟前幾天比，簡直判若兩人！
王大錘的眼睛瞇得更緊了，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驚訝。
這小子，難道真是個練武的料子？
這才幾天功夫，進步竟然這么大？
要知道，他們這些預備兵，練的都是最粗淺的把式，很多人練上幾個月，都未必有這么明顯的效果。
“你小子，以前練過？”王大錘忍不住問道。
陳凡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表現起到了效果，臉上卻依舊是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回什長，小子以前……在鄉下砍柴的時候，自己瞎琢磨過幾下，不成章法，讓什長見笑了。”
他這話半真半假。
原主的記憶里，確實有砍柴的經歷，但絕對沒有練過什么槍法。
這進步，自然是【武學奇才】的功勞。
王大錘聞言，眼神閃爍了幾下，沒再多問。
他雖然粗魯，但也不傻。
這世上，總有些天賦異稟的人。
如果這陳凡真是個可造之材，那對他來說，也未必是壞事。
手底下能出個厲害的兵，他這個什長臉上也有光不是？
“嗯，還算有點長進。不過，別驕傲自滿，比起那些沙場老兵，你還差得遠呢！”
王大錘嘴上依舊不饒人，但語氣明顯緩和了不少。
他拍了拍陳凡的肩膀，力道不輕。
“繼續練！別給老子丟人！”
說完，便轉身去巡視其他人了。
陳凡暗暗松了口氣。
看來，初步的“脫穎而出”計劃，算是成功了。
至少，在王大錘這里，掛上號了。
就在這時，腦海中，那久違的系統提示音，又帶著幾分不正經的調調響了起來。
“滴！檢測到宿主在眾目睽睽之下，小小的裝……咳咳，展現了一下武學天賦，引起了重要NPC【王大錘】的注意。”
“恭喜宿主，解鎖系統隱藏功能——【每日騷操作抽獎（體驗版）】！”
嗯？每日騷操作抽獎？
陳凡一愣。
這系統，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每日騷操作抽獎（體驗版）】說明：宿主每日可進行一次抽獎，獎品內容隨機，可能包括但不限于：”
“1. 【一塊發霉的饅頭】（據說能補充微量青霉素？系統不保證療效）”
“2. 【王大錘的原味汗巾】（據說能辟邪？對某些特殊癖好者有奇效？）”
“3. 【微弱的幸運加持（一炷香）】（走路可能撿到半文錢？）”
“4. 【隨機屬性點+0.1】（聊勝于無，積少成多嘛！）”
“5. 【系統對你豎起的大拇指】（純精神鼓勵，別想太多！）”
“6. 【？？？】（神秘大獎？也可能是驚嚇！）”
“抽獎消耗：宿主當日完成的‘騷操作’指數。騷操作越風騷，指數越高，抽到好東西的概率……可能會略微提升那么一丟丟（系統心情好的話）。”
陳凡看得眼角直抽抽。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獎品？
發霉的饅頭？王大錘的原味汗巾？
系統你還能再不靠譜一點嗎？！
不過，那個“隨機屬性點+0.1”和“？？？”倒是讓他有那么一絲絲期待。
“友情提示：體驗版抽獎池較淺，且充滿驚喜（嚇）。宿主今日表現尚可，獲得‘騷操作’指數：5點。是否立即進行抽獎？”
陳凡猶豫了一下。
今天這表現，也算不上多“騷”吧？
不過，有總比沒有強。
“抽獎！”他在心中默念。
眼前，一個簡陋的，畫著各種奇葩圖案的虛擬轉盤開始飛速旋轉。
轉盤上，赫然就有剛才系統列舉的那些獎品圖標。
陳凡甚至還看到了一個畫著“再來一次（指被呂布秒殺）”的恐怖圖標，嚇得他一個哆嗦。
“停！”
轉盤緩緩停下，指針最終指向了一個……畫著一小撮鹽的圖標。
“恭喜宿主，抽中【一小撮精鹽（聊勝于無版）】！”
“物品說明：來自后世的精細鹽，能讓你那淡出鳥味的野菜糊糊稍微變得可口一些。友情提示：請勿在王大錘面前炫耀，否則后果自負。”
一小撮精鹽？
陳凡哭笑不得。
不過，轉念一想，在這缺鹽少味的古代，精鹽也算是珍貴玩意兒了。
至少，比抽到王大錘的原味汗巾強吧？
他心念一動，手中便憑空多了一個用油紙包著的小小紙包。
打開一看，里面果然是雪白的細鹽，散發著淡淡的咸味。
聊勝于無，聊勝于無。
陳凡將鹽小心翼翼地收好，準備晚上回去給叔父一個驚喜。
經過今天這么一出，陳凡在預備營里的處境，悄然發生了一些變化。
王大錘雖然依舊板著臉，但明顯不再像以前那樣處處針對他了，偶爾還會指點他幾句動作要領。
其他一些預備兵看他的眼神，也從最初的漠視，變成了一絲好奇和敬畏。
畢竟，能得到什長另眼相看的人，不多。
當然，也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比如那個李三，看他的眼神就越發陰冷了，時不時會發出一兩聲意味不明的冷哼。
陳凡對此心知肚明，但依舊裝作不知。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低調發育，努力提升實力。
武學奇才的天賦，給了他希望。
而那個不正經的“每日騷操作抽獎”，則給他枯燥的軍營生活，增添了一絲未知的……樂趣（或者驚嚇）。
他開始期待，明天，自己又能做出什么“騷操作”，又能抽到什么奇葩的玩意兒了。
這亂世，雖然危險，但似乎……也并沒有那么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