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內(nèi)幕！絕密押題！物理最后一道大題！電磁感應(yīng)復(fù)合場！必考！不考我直播倒立洗頭！

火箭刷起來！保你上清北！下一個狀元就是你！聽懂掌聲！”他的聲音尖利亢奮，

像指甲刮過生銹的鐵皮，穿透屏幕直刺耳膜。屏幕下方，虛擬禮物瘋狂刷屏，

火箭、跑車、嘉年華……絢爛的光效幾乎要淹沒那張扭曲亢奮的臉。

陳默的手指麻木地繼續(xù)下劃。另一個直播間。一個妝容精致、穿著清涼的女生，

正扭動著身體，背景赫然是“狀元秘籍”幾個大字。

“寶貝們~想不想像學(xué)姐一樣輕松上名校？考前減壓秘笈大放送！點關(guān)注，加入粉絲團，

學(xué)姐私人微信等你來撩哦~榜一大哥今晚有特別福利~”她的聲音甜膩得發(fā)齁，

眼神卻空洞麻木。評論區(qū)滾動著污言穢語和下流的表情包。再下一條。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

脖子上掛著大金鏈子，正對著鏡頭咆哮：“考不上？考不上就是廢物！廢物不配活著！

看看老子！當(dāng)年落榜，現(xiàn)在照樣開大奔！什么狗屁高考，人生贏家靠的是這里！

”他用力拍打著自己油光锃亮的腦門，唾沫星子幾乎噴到鏡頭上，“關(guān)注我！教你做人上人！

聽懂掌聲！

符”的、兜售“聰明藥”的、鼓吹“讀書無用論”的……一個個直播間像瘋狂旋轉(zhuǎn)的萬花筒，

光怪陸離，歇斯底里。

分貝的嘶吼、刺耳的音樂、扭曲的面孔、滾動的打賞金額……匯成一股污濁粘稠的信息洪流，

粗暴地沖刷著陳默早已疲憊不堪的神經(jīng)。這些喧囂的、毫無意義的噪音，

此刻竟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對抗那死寂般沉重的現(xiàn)實和內(nèi)心無邊恐懼的浮木。

他貪婪地汲取著這虛假的熱鬧，仿佛溺水者抓住一根腐爛的稻草，

哪怕它正帶著他一同沉向更深的黑暗。時間在令人窒息的粘稠中，被一只無形的手，

極其緩慢地向前拖拽。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jì)那樣漫長難熬。終于，

清晨慘白的光線，如同冰冷的石灰水，無情地潑灑進狹小的臥室。陳默坐在床沿，

像一尊被抽干了魂魄的泥塑。鏡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