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拉風箱似的響起來：“想死老子了…桃兒…”這聲音，像悶雷炸在我頭頂！是李建軍！

我的血“轟”一下全沖到了天靈蓋。手腳冰涼，像掉進了臘月的冰窟窿。

我像被釘死在那片滾燙的地上，動彈不得。耳朵里嗡嗡作響，鋤頭木把被我攥得死緊，

指甲深深掐進木頭里，幾乎要摳出血來。那些綠油油的玉米桿子在我眼前瘋狂搖晃，

扭成一片模糊的、令人作嘔的綠色漩渦。我像頭被激怒的野牛，猛地撞開擋路的玉米桿子。

葉子邊緣的鋸齒狠狠刮過我的臉和胳膊，火辣辣地疼。我沖進那一小片被壓倒的空地。

李建軍像受驚的兔子，猛地從春桃身上彈起來，手忙腳亂地提他那條臟兮兮的灰布褲子，

褲帶都沒系好。他赤著上身，黝黑的胸膛上全是汗，肌肉緊繃著，臉上又是慌又是臊，

紅得像猴屁股。春桃慢悠悠地坐起來。她上衣的扣子崩開了兩顆，

露出一小片被汗水濡濕的白膩皮膚。她臉上紅潮未退，頭發亂糟糟的，沾著幾片碎玉米葉子。

她抬起那雙勾魂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我，里面沒有一絲慌亂，反而燒著一團火，

又兇又亮。“陳建國？”她尖著嗓子，聲音像破鑼，“你杵這兒干啥？看戲啊？

”她非但不躲，反而把胸脯一挺，那兩顆沒扣上的扣子繃得更開了。

我喉嚨里堵著滾燙的石頭，一個字也吐不出。手里的鋤頭像有千斤重。“窩囊廢！

”她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幾乎濺到我臉上，“有本事你也來啊？看啥看！

”她挑釁似的揚起下巴，嘴角撇著，滿是刻毒的譏誚。李建軍系好了褲帶，

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張了張嘴：“建國，我…”“滾！”我喉嚨里終于擠出一個字，

又干又啞，像砂紙磨過。我猛地掄起鋤頭，不是砸向他們，

而是狠狠砸在旁邊一株粗壯的玉米桿子上！“咔嚓！”一聲脆響，那桿子應聲而斷，

綠色的汁液濺出來，噴了我一臉，帶著一股青澀的腥氣。李建軍嚇得一哆嗦，

趕緊抓起地上的破汗衫，胡亂套上，連滾帶爬地鉆進旁邊的玉米叢，跑了。

玉米葉子被他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