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盯著手機屏幕，雨水順著手臂滑落，滴在屏幕上模糊了畫面。
周小樂湊過來，看清照片和短信內容后，臉色變得愈發陰沉，念力在指尖不安地跳動。
“她到底是誰？”周小樂咬牙低聲道，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和不安。
手指緊緊攥著陳默的衣角，眼睛卻死死盯著茶館的方向，像是在防備著隨時可能追上來的危險。
過了片刻，他才緩緩開口：“她可能和那些人有關，而且……她似乎知道很多關于我的事。”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砸在地面，濺起層層水花，四周的霧氣也愈發濃重，仿佛將他們與整個世界隔絕開來。
陳默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他知道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
“先回家。”
陳默說著，拉著周小樂的手，轉身朝著家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兩人都警惕地留意著周圍的動靜，生怕那個神秘女子再次出現。
終于，他們回到了家中。
陳默關上門，靠在門上大口喘著氣，周小樂則漂浮在客廳中央，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陳默，我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這個女人突然出現，還能看到我，甚至知道你的手機號……”周小樂抬起頭，眼中滿是擔憂。
“我是不是……”
陳默搖了搖頭，“我也覺得奇怪，這個茶館之前從來沒見過，而且她好像對我們了如指掌，但這不怪你，我也不在乎。”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陳默突然想起什么，“她說城西怨氣重，這會不會和你被困在這里的原因有關？”
周小樂眼睛一亮，“有可能！也許城西藏著什么秘密，解開這個秘密，就能知道為什么我被困在這里，還有那些人為什么一直想抓我。”
陳默思索片刻，“可是城西那么大，我們從哪里開始查起呢？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應該怎么幫你？”
周小樂愣住，然后沒忍住笑出聲，他靠在陳默的肩窩一抖一抖的，惹得陳默也忍不住笑出聲。
【都這個時候了，不是想著逃跑，而是怎么幫我嗎？】
兩人的笑聲在寂靜的客廳里回蕩，仿佛暫時驅散了方才緊張危險的氛圍。
“你笑什么？”陳默邊笑邊問，看著周小樂那副忍俊不禁的模樣，自己也覺得好笑極了。
周小樂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花，說道：“我就是覺得，都這時候了，你還想著自己只是普通人，可你忘了嗎？你可是第一個能看到我的人，這還能叫普通嗎？”
陳默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好臭屁啊周小樂。”
周小樂撇嘴，然后沒忍住調侃道：“我這可不是臭屁，這是陳述事實好不好，你就偷著樂吧，能和我這么特別的‘人’做朋友。”
說完，他擺了擺手，故作瀟灑地說：“算了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其實我現在也沒那么在乎能不能離開這里，去其他地方了。”
“嗯？”
“只要有你陪我就夠了。”
陳默心中一暖，卻又忍不住打趣道：“喲，怎么突然這么肉麻了？剛剛還一副愁眉苦臉，非要弄清楚怎么回事的樣子呢。”
周小樂有些不好意思地東張西望，“哎呀，剛剛是有點著急嘛。但現在仔細想想，一直以來我被困在這里，孤獨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遇到你，能陪我聊天，其他的好像都沒那么重要了。”
“我可能就是太想找個人說說話了。”
“是嗎。”陳默微微挑眉，嘴角噙著一抹揶揄的笑。
周小樂被他這表情弄得瞬間破防，嘴里嘟囔著“讓你打趣我”，接著便開始滿客廳亂爬。
只見他半透明的身體如鬼魅般靈活，一會兒攀到墻上，手腳并用像只壁虎；一會兒又倒掛在吊燈上，晃來晃去，念力掀起的微風將桌上的紙張吹得四處紛飛。
陳默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喂，周小樂，你別鬧了！再這樣，家里都要被你弄翻天了。”
可周小樂充耳不聞，繼續撒歡，嘴里還念念有詞：“哼，我就鬧，看你還敢不敢笑話我。”
他突然從吊燈上一躍而下，穿過沙發，又從另一邊冒出頭來，沖著陳默扮鬼臉。
陳默無奈地搖搖頭，伸手試圖抓住他，卻每次都撲了個空，“你這家伙，還真是個小孩子脾氣。”
周小樂嘟囔一句，“我死的時候本來也沒多大啊。”聲音帶著些許委屈，可還沒等陳默來得及說些什么。
周小樂又立刻扮起鬼臉，吐了吐舌頭，眼睛滴溜溜亂轉，一副調皮搗蛋的模樣。
讓陳默剛要涌起的心疼瞬間破防。
真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他忍不住伸手去抓周小樂，嘴里說著：“臭小鬼，看我這次怎么抓住你。”
周小樂見狀，一邊嬉笑，一邊靈活地躲避著陳默的抓捕，在客廳里上躥下跳。兩人就這么你追我趕，整個客廳充滿了歡聲笑語。
然而，追逐間，陳默沒注意到地上放著的買回來的東西，一腳踩上袋子，身體瞬間失去平衡。
“我靠？！”陳默驚呼一聲，整個人向前撲去。
周小樂本想伸手去拉他，可距離太遠，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摔倒。
可巧的是，周小樂躲避時向后退，沒留意后方，也正好被袋子的一角絆住，雖然他沒有實體。
但念力的失衡讓他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也“摔”在了地上，只不過是以半透明虛影的形態“壓”在陳默身上。
兩人就這么保持著“疊羅漢”的姿勢，愣在原地，一時間都有些懵。
陳默只感覺嘴角一陣刺痛，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手上竟沾上了一絲血跡。
周小樂半透明的臉此刻近在咫尺，他也一臉茫然，顯然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嘶……疼死我了。”陳默咧了咧嘴，試圖坐起身，卻發現周小樂的“重量”壓得他有些吃力。
周小樂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飄起，看著陳默嘴角的血跡，愧疚地說：“沒事吧？都怪我，不該這么鬧的。”
“你咬我做什么？”陳默抱怨著，臉上滿是無奈，“我這嘴角疼得厲害，你看看都流血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接過周小樂遞來的紙巾輕輕擦拭嘴角，看著紙巾上沾染的血跡，眉頭皺得更緊了。
【死那么久了，牙還那么硬。】
周小樂滿臉歉意，在陳默身邊飄來飄去，手足無措，“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咱倆會磕到一起。你別生氣，我真的很愧疚。”他的聲音帶著自責，眼神中滿是擔憂地看著陳默。
陳默抬起左腿，胳膊輕輕依在膝蓋上撐著頭看向他。
“很愧疚，你有多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