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句話也插不上。"王夫人跟在后面，月白羽紗衫上暗紋牡丹被秋陽曬得發白，

手中攥著給賈母新抄的《金剛經》，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經匣上的螺鈿花紋 —— 這是她心虛時的老毛病。

賈母將佛珠往炕桌上一放，笑聲混著桂花香漫開來："大太太這話可折煞我了，

咱們榮國府原該是長幼有序的。"說著示意琥珀捧來兩個錦盒，"前日得了兩串伽楠念珠，

給兩位太太添個妝。"邢夫人打開錦盒，見是豆青底子嵌金線的念珠，

比王夫人那串蜜蠟鑲珊瑚的明顯遜色，面上便有些不豫。賈母卻像沒看見，

拉著王夫人的手嘆道："妹妹抄經的手越發穩了，明日中秋宴，

可要讓寶丫頭給大家念段《心經》？"王夫人剛要開口，

邢夫人突然冷笑："老祖宗偏心眼兒我是知道的，可也不能太委屈了璉兒媳婦。

"她故意將 "璉兒媳婦" 咬得重重的，眼角余光掃過案頭探春剛送來的賬冊，

"聽說新管家用度銀子都要克扣三成，這往后咱們屋里的月錢，怕不是要喝西北風了？

"賈母指尖輕叩炕桌，發出清脆的響聲："大太太放心，月錢一分不少，

只是這銀子該怎么花，總得讓明眼人看著。"她忽然轉頭對王夫人笑道，"倒是寶玉這孩子，

昨日還說要給林丫頭描紅，可見兄妹倆緣分不淺。

"王夫人手中的經匣 "當啷" 落在炕上，螺鈿牡丹碎了兩瓣。

她如何聽不出賈母話里的機鋒？前世她力挺金玉良緣，

如今賈母卻偏要在中秋宴上讓寶黛同席，分明是要坐實 "木石前盟"。

"老太太疼外孫女是應該的，" 邢夫人見縫插針，

"只是咱們賈府的姑娘 ——"話未說完，忽見琥珀抱著匹月白水波紋緞子進來，

正是賈母特意讓蘇州織造新制的。"這是給迎丫頭的，" 賈母打斷邢夫人，"她下月出閣，

總不能比別人家的姑娘寒酸。"又指了指另兩匹鵝黃纏枝蓮緞，"探丫頭和惜丫頭也有，

都是她們自己挑的花色。"邢夫人的話梗在喉間。她原想拿嫡庶說事，

不想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