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說給劉宣聽的。
莫麟點點頭,拂袖擦去臉上的唇印,走向演武臺。
“讓我試試吧。”
“你?”劉宣挑了挑眉:“賢侄,這治病救人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會一些恢復系的玄術。”
這話出口,所有人的視線都鎖定到了他的身上。
“此話當真?”
恢復系玄術,這可不是說說而已。
掌握這類偏門玄術,不僅需要極高的悟性,玄脈還必須是水屬性。
這樣的人才萬中無一,何況莫麟才多大?
雖然不太相信,但見莫麟胸有成竹,劉宣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揮手示意他近前來。
“賢侄,我兒如今才十二歲,大好的年紀,若是因傷勢影響了修行,我這做父親的該如何自處啊……”
“我明白,明白。”莫麟拍了拍他的肩,安撫道:“略微傷了點經脈,不是什么大事。”
說著,他默念法訣,雙手合十,白皙的手掌中間發出淺藍色的光芒。
小治愈術!
光芒逐漸放亮,庭院之中如同升起了一個微型太陽,有些刺眼,卻十分溫暖。
光芒籠罩在劉慕晨的身上,一秒,兩秒。
“爹……”劉慕晨恍然蘇醒,輕輕喚了聲。
“慕晨!”劉宣撲倒在他身上,老淚縱橫:“你沒事吧!”
“沒事……”劉慕晨摸了摸下巴,那受傷的劇痛此刻已經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在經脈中流淌。
“我感覺很舒服,似乎身上的疲憊也一掃而空。”
“神跡!”兩名醫師瞪圓雙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沒見過恢復系玄術,能夠瞬間治愈傷勢的玄術在他們看來與神術無異!
莫麟訕訕一笑,朝云桖聳了聳肩。
莫方元瞪著眼睛,同樣一臉震驚。
“此類玄術竟然不需要陣法輔助?不對吧……”
早年間他見過治療師,那是皇庭內才有的珍稀人才。
他記得是那些人施展玄術的時候需要嘰里咕嚕念上一堆咒語,與自家崽子這輕描淡寫的一個法決完全是兩碼事……
“你這小子竟然還有如此本事,平日里為何從未與為父說過。”
“我說我剛學會,你信你?”
“不信。”
修煉玄術豈是一朝一夕之功?
莫麟治好了劉慕晨,便功成身退,退下了臺。
劉家父子還在臺上相擁而泣,云惜霜冰冷的目光掃來,不咸不淡來了一句“誰要你多管閑事”。
“這可不是閑事,若是我不救他,你們云家就要與劉家結下死仇了,還不快跟哥哥說聲謝謝?”
“你配么?”
“當然。”
“不要臉。”
云惜霜悄無聲息地抬手,在他的肚子上搗了一拳。
這女人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老毛病還是沒改。
莫麟揉了揉肚子,裝模作樣吸了口冷氣。
不是很疼,但他若是不裝裝樣子,云惜霜會打到他疼為止。
云桖看著二人互動,笑呵呵捋了捋長須。
“霜兒,你與麟兒的關系越來越好了。”
“哪里好了?”二人異口同聲。
一場鬧劇結束,劉宣向幾人告辭。
“今日多謝賢侄出手相助,來日定親自登門拜訪,聊表謝意。”
“客氣了,叔叔。”莫麟謙遜行禮,向他道別。
身后云惜霜虎視眈眈的目光還在他的背上徘徊著。
這小妞嫌他多事,打從一開始就抱著廢了劉慕晨的目的動手。
好狠毒的小蘿莉……
劉家人告辭離去,庭院內只剩下了莫家與云家相對而坐。
氣氛有些尷尬。
這親事是前一輩定下的,本來結親的該是莫方元他們這一輩。
不過兩人皆是獨子,沒法成親,所以就順延到了下一輩。
莫方元與云桖二人其實說不上多么熟絡,坐在對面說了些城防之類的事情,話題逐漸轉向莫麟與云惜霜。
“莫兄,賢侄的身體如何了?”
“唉~”談起這事,莫方元仍舊束手無策:“經脈殘缺,此乃天賜,如何能夠輕易逆轉,我只盼他平平安安度過余生便已是心滿意足。”
聽到這話,云桖的眉頭微不可察皺了皺。
“方才我見賢侄出手,他似乎身具水屬性玄脈?”
“不錯。”莫方元搖頭苦笑:“他的玄脈還算強橫,悟性也不錯,只可惜……”
話說到這,他瞥了眼一旁朝莫麟瞪眼的云惜霜。
“賢侄女前途無量,下嫁一個廢人,實屬可惜,倘若賢弟有意,這份親事本就不該做數,不若推了它,也省得侄女介懷。”
聽到這句話,莫麟的心思一動。
要是真能在這里把婚退了,往后就不用擔心被她那姘頭砍去手腳了!
云惜霜也跟著緊張了起來,一臉期盼地盯著自己的父親。
誰知云桖擺了擺手,給出了讓人哭笑不得的回答。
“誒,莫兄此言差矣,賢侄雖身患頑疾,但總有康復之日,再者你我乃是世交,這祖輩定寫下的紅紙豈有隨意違背之理?”
“也是。”莫方元只是謙辭。
倘若云桖真的嫌棄莫麟,想要退婚,兩家的臉面就算徹底撕破了。
“麟兒,你與霜兒多說說話,你二人的關系不睦,還是因接觸得少了。”莫方元又開始撮合兩人說話。
莫麟心無旁騖,正在給身旁的白毛雙馬尾小丫頭投食,聽到這話,他的心里冷笑了兩聲。
同班同學還接觸少了么?
再接觸多些骨頭都要被她拆了!
“父親,我有個病人需要診治,先行告辭。”
“嗯,先把你妹妹送回去,我再陪你叔叔喝兩杯。”
“好的。”
莫麟向云桖行禮。
“叔叔,侄子有事,先行告辭。”
“賢侄也是大忙人啊,哈哈哈!”云桖擺了擺手,與莫麟道別。。
莫麟牽著莫嵐音離開,云惜霜也跟著起身。
“父親,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行吧,你也是個忙人。”
云惜霜轉身離開,在門外遇上了等候多時的春桃。
“小姐,車馬已經備好,確定要去春城么?”
“當然,我幫青哥哥教訓了那小子一頓,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難說……”春桃默默嘀咕了一句。
在她印象中,小姐那位青哥哥喜怒不形于色,說話高深莫測,絕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沾沾自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