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內的空氣潮濕陰冷,石壁上凝結的水珠不斷滴落。林淵抱著昏迷的蘇語凝,在黑暗中摸索前進。掌心的符文發出微弱的紫光,勉強照亮前方不足一米的路。每隔幾分鐘,符文就會突然劇烈跳動,帶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堅持住...就快到了..."林淵低聲自語,不知是在對蘇語凝說還是對自己。蘇語凝的體溫低得嚇人,呼吸微弱但平穩。禁咒腐蝕的傷口被冰霜覆蓋,暫時停止了擴散。
密道突然向下傾斜,林淵腳下一滑,兩人一起滾下斜坡。他本能地將蘇語凝護在懷中,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一陣劇痛從脊椎蔓延到全身,符文似乎感應到他的虛弱,紫光驟然增強。
斜坡盡頭是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門上刻著與林淵掌心符文相似的圖案。當他靠近時,那些圖案亮起藍光,鐵門無聲滑開。門后是一個圓形石室,中心懸浮著一顆拳頭大小的水晶球,散發著柔和的白色光芒。
石室角落堆放著幾個木箱,林淵小心地將蘇語凝放在箱子上,然后檢查四周。墻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有些他認識是古代魔法語,更多的則完全陌生。水晶球下方的石臺上放著一本皮面筆記本,封面上用燙金字寫著"玄機"。
林淵剛拿起筆記本,水晶球突然光芒大盛,投射出一個模糊的人影——正是玄機老人,但比現在年輕許多。
"如果你看到這段影像,說明我的計劃成功了。"影像中的玄機老人說道,聲音帶著回聲,"這里是守望者的秘密庇護所,墻上的文字記載了控制禁咒的基礎方法。"
林淵急切地追問:"蘇語凝中了禁咒腐蝕,該怎么救她?"但影像只是預設的留言,繼續自顧自地說著。
"禁咒不是單純的毀滅力量,它是古老文明用來對抗某種更可怕存在的武器。第七塔不是災難的源頭,而是最后的防線。"影像指向墻上的某段文字,"這段咒文可以暫時穩定禁咒感知者的狀態,但代價是..."
影像突然閃爍起來,變得不穩定。林淵注意到水晶球表面出現了細小的裂紋。
"時間不多了...記住,去霜語森林找雷虎,他曾經也是...禁咒..."
影像戛然而止,水晶球裂成兩半,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林淵急忙翻開筆記本,里面是玄機老人工整的筆記,詳細記錄了各種禁咒現象和應對方法。在"禁咒腐蝕"的條目下,寫著治療需要"純凈的月光草汁液與守望者血脈的血液混合"。
林淵看向仍在昏迷的蘇語凝,猶豫片刻后,用匕首劃破自己的手掌,讓鮮血滴入從布袋中找到的月光草藥劑。混合液體立刻變成淡金色,散發出清新的香氣。
當他將藥劑涂抹在蘇語凝傷口上時,冰霜迅速融化,紫色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粉紅色新生皮膚。蘇語凝輕哼一聲,眼皮微微顫動。
"林...淵?"她虛弱地睜開眼睛,"這是哪里?"
林淵剛要回答,整個石室突然劇烈震動,碎石從頂級掉落。墻上的文字一個接一個亮起藍光,形成一道防護屏障。震動持續了十幾秒后停止,但林淵的符文卻開始不受控制地閃爍。
"灰燼之手在攻擊地面上的封印。"蘇語凝掙扎著坐起來,"他們想強行打開通往第七塔的通道。"她注意到墻上的文字,"這是...古代守望者的禁咒控制術?"
林淵點頭:"玄機老人留下的。我們需要學習這些,然后盡快離開。"
蘇語凝仔細閱讀墻上的文字,臉色越來越凝重:"這些不是普通的控制術...它們在引導禁咒能量改造人體。"她指向一段特別復雜的符文,"這個術式會重塑感知者的神經脈絡,讓身體能夠承受更高強度的禁咒能量。"
石室再次震動,這次更加強烈。一段墻面坍塌,露出后面的狹窄通道。林淵的符文突然指向那個方向,劇烈跳動。
"那邊有東西在召喚我..."林淵不由自主地向通道走去。
蘇語凝抓住他的手臂:"太危險了!我們不知道通道通向哪里!"
"但這是我們唯一的路。"林淵指向正在崩塌的石室,"而且我感覺...那里有答案。"
他們剛進入通道,身后的石室就完全坍塌了。通道又窄又矮,兩人只能彎腰前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金屬和硫磺混合的怪味,越往前走,林淵的符文反應就越強烈。
通道盡頭是一個小型祭壇,上面放著一個黑色金屬盒。盒子上刻著與林淵掌心完全相同的符文,只是大了許多倍。當林淵靠近時,盒子自動打開,里面是一枚銀色的戒指,戒面鑲嵌著一顆紫色晶體。
"不要碰它!"蘇語凝驚呼,"那是禁咒結晶,純度極高!"
但為時已晚,林淵已經拿起了戒指。晶體接觸到符文的瞬間,一道紫色光柱沖天而起,穿透層層巖石直射天空。林淵感到一股浩瀚如海的力量涌入體內,符文迅速蔓延,覆蓋了整個右臂,最終在胸口形成一個完整的圓形陣圖。
痛苦來得快去得也快,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感。林淵能清晰地感知到體內禁咒能量的流動,甚至能稍微引導它們。他看向蘇語凝,發現她正驚恐地后退。
"你的眼睛..."她聲音顫抖,"變成紫色了..."
林淵摸向自己的臉,這才注意到視野邊緣泛著淡淡的紫光。祭壇突然下沉,露出一個向下的螺旋樓梯。
"我們得走了。"林淵將戒指戴在左手,"灰燼之手肯定探測到了剛才的能量爆發。"
蘇語凝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上林淵的腳步:"那枚戒指...它在改變你。我能感覺到你身上的氣息越來越不像人類了。"
樓梯似乎沒有盡頭,不斷向下延伸。隨著深入,周圍的溫度逐漸升高,空氣中開始飄浮著細小的紫色光點。林淵的符文與這些光點產生共鳴,每一次呼吸都讓體內的能量更加活躍。
終于,他們到達了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洞穴中心是一個發光的藍色湖泊,湖水上空懸浮著無數紫色晶體,排列成一個復雜的立體符文。湖邊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刻著:
"禁咒非災,人心為禍。第七塔鎖,萬世之鑰。"
蘇語凝倒吸一口冷氣:"這里是...古代守望者建造的禁咒調和池。傳說能平衡禁咒能量的暴走。"
林淵走向湖邊,湖水立刻對他產生反應,形成一個漩渦。漩渦中心升起一座小型石臺,上面放著一把銀色鑰匙。
"這就是玄機老人想讓我們找到的東西。"林淵拿起鑰匙,瞬間明白了它的用途,"它能暫時關閉第七塔的大門。"
洞穴突然劇烈搖晃,頂部開始坍塌。林淵拉住蘇語凝,向洞穴另一端的通道跑去。身后傳來巨石墜落的轟鳴聲,但奇怪的是,藍色湖泊和紫色晶體毫發無損,仿佛存在于另一個空間。
他們拼命奔跑,終于在通道完全坍塌前沖了出去。外面是星輝學院后山的懸崖,下方是綿延不絕的森林。夕陽西下,將天空染成血色。
林淵看向掌心的銀色鑰匙,它正在慢慢變成紫色:"我們只有七天時間。七天后,鑰匙就會失效,第七塔的大門將再次開啟。"
蘇語凝望向遠方:"霜語森林在北方,至少三天的路程。"她停頓了一下,"你真的決定要這么做?一旦開始,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林淵沒有立即回答。他看向自己布滿符文的右臂,又望向星輝學院的方向——那里現在被紫色的霧氣完全籠罩,偶爾有閃電劃過。
"從我接觸禁咒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他輕聲說,"現在,我們只能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