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常笙過上了水深火熱的生活。
因為這幫人在瘋狂消耗常笙他們體能的同時,居然不讓人吃飽?
雖然說,各種補充營養的東西啥都不缺,但是,肚子空空的感覺是真的很難受。
特別是這些不當人的家伙,每天不是燒雞就是烤羊,還切成一塊一塊的放到常笙他們面前勾引他們。
饞的常笙都快脫水了。
雖然很饞,但常笙忍住了,并發誓等到自己帶新人的時候也要這么做。
地獄周很快就過去了。
這一個星期里,有兩個人選擇了退出。
看上去很少,實則不然。
來這受訓的都是士官,軍校里的課程里,對什么是特種部隊講得很清楚。大家在選擇來這里的時候,就大概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么,并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
在這種情況下,還會有人選擇退出,那只能說他們的意志并不像他們想象的那么堅定。
地獄周后,這里的教官讓常笙他們休息了一天,才開始了真正的集訓選拔。
集訓選拔的強度,其實和地獄周差不多,不過這次他們讓人吃飽了。
而且,集訓不再是單純的練體能,還有微光環境下的射擊,各種儀器的使用,電腦技術的學習···
等等等等。
總之,每時每刻,都讓人停不下來。
常笙還好,自己在鋼七連的時候,犯傻過過一段這樣的日子,哪怕是這里的訓練什么的更重,要學的東西更難,也對常笙造不成什么影響。
可其他人就慘了。
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高考考上的軍官學校,下連后直接成了管理崗,軍事訓練這一塊,有些還不如自己手下的尖兵。
特別是那個少校,人家是技術崗特招的,訓練時更是吃虧,只能咬著牙硬頂。
最過分的是,這幫人根本不讓人知道分數,也不讓人知道為什么會被扣分。就練著練著,上來一個人告訴你,你的分數被扣光了,然后就把人帶走了。
然后,被淘汰的人慢慢的就多了起來。
···
“常笙,你還行嗎?”
俞二友躺在床上一邊喘氣,一邊低聲詢問常笙。
常笙躺在床上,氣喘吁吁。“你看我像是不行的樣子嗎?”
“這誰說的好,就像吳順一樣,表現得好好的,說帶走就被帶走了。”
“吳順那是他名字取得不好,你就不一樣了,俞二友,魚兒游,聽著就如魚得水。”
“你可真會說話。”
“那是。”
常笙回了一句,慢慢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而此時,距離三個月期滿還有一個星期,進來時的三十多人,到現在就剩下十七人了,其中大部分是最近被淘汰的。
常笙知道,俞二友是自己緊張,才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因為越到最后,分被扣完的可能性也就更大。
最主要的是,當時那個少校說的是,最低三個月,集訓時間或許還會被延長。
這讓大部分人都很緊張,壓力很大。
包括常笙。
但沒辦法,還是只能咬著牙堅持下去。
這一堅持,就又堅持了一個月。
等到少校宣布,集訓選拔結束的時候,眾人不約而同的倒在了地上,而此時的場上只剩下了八個人。
集訓結束的第二天,常笙他們搬進了新的宿舍。
同時,他們也在宿舍的桌上拿到了屬于這里的新衣服,用來換掉自己身上早已破破爛爛的布條。
當常笙洗完澡,換上了新衣服之后,看著鏡子中自己一杠兩星的肩章,陷入了沉思。
“怎么連個授銜儀式都沒有。”
“怎么,你還想讓我們給你舉辦個盛大的儀式?”
“額,沒有。”
常笙看向自己的室友。“未請教。”
“陳霖,狙擊手,從今天起,你將作為觀察手和我組成狙擊小組。”
“當然了,這是主要身份,當其他隊友犧牲在戰場上的時候,我們也會按需求兼職其他身份。”
“明白了。”
“明白了就行,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們練練配合,后面還有整個小組的配合也要練,你撐得住吧。”
“嗯?”
···
常笙很快就明白了陳霖說的是什么意思。
從組隊的第二天開始,他被陳霖帶去了各種地方趴著,訓練各種偽裝手段,和耐性。
后面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從極動到極靜的改變,讓常笙很不習慣。
趴了一個月后,常笙好不容易習慣了趴窩,又被陳霖帶回來和整個小組練配合——和其他小組對練。
練著練著,上面突然傳來了任務,說是圍剿毒販。
毫無準備的時間,常笙他們就休息了一個晚上,然后就被拉到了邊境。
然后,常笙他們就被俘虜了。
···
等常笙從木樁上醒來,發現自己被綁得動都動不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不是哥們,SERE你會不會啊,不會讓我來。’
常笙想開口,結果發現自己連嘴巴都被膠布給封上了,心里面很是煩躁。
一開始,常笙還真以為是出任務呢,自己都已經做好了見血的準備了。
畢竟彈藥什么的,常笙都檢查過,自己校槍的時候還打了三發,不會有錯。
常笙察覺到不對,是在和陳霖一起去找狙擊點埋伏的時候。
因為感知能力強,常笙很輕易就察覺到了林中不和諧的敵方,陳霖帶自己去的這個地方,居然是個包圍圈。
這個時候,常笙就有點懷疑了。
但常笙也沒排除敵人埋伏的可能,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自己這樣的感知,失誤是很正常的。
不然要隊友干什么。
于是,常笙就跟陳霖說明了情況,并摸出刀子準備上去抓兩個舌頭。
就在常笙準備潛行的時候,被身后的陳霖一槍托給打暈了。
這下子,傻子也該知道是什么情況了,更何況常笙不是傻子。
就在常笙在心里罵罵咧咧的時候,他們此次出任務的兩個小隊,除常笙外共計二十三個人都被帶進來了。
“看看,這是你們的戰友吧。”
一個蒙著頭的家伙拿著把M16,走到了常笙面前,上來就給了常笙一槍托。
“C6!”
“C6你沒事吧!”
在眾人的關切中,常笙抬頭怒視蒙頭人。‘NTM,計劃失敗了就惱羞成怒是吧。’
蒙頭人看著常笙這個樣子,忍不住咧開了嘴。‘對,就是這樣,這樣的反應才夠真實。’
接著,蒙頭人把M16扔給同伙,掏出一把手槍用絲巾細細的擦著,轉頭看向常笙的隊友們,笑得很變態。
“桀桀桀桀···”
“我給你們十秒鐘時間考慮,如果有誰能說出自己部隊的番號,駐地,人員以及其他有用的信息,那我就放了他。”
“反之,我就殺了他。”
在場的老特們義憤填膺,然后就遭到了這幫蒙頭人的毒打,表演的很是賣力。
新人們同樣義憤填膺,同樣遭到了毒打,但因為身份的原因,他們不知道劇情,打他們的人也是真的很賣力。
十秒鐘很快過去,蒙頭人抬起槍口對準了常笙。
“現在,你們有什么想說的嗎?”
眾人罵罵咧咧,但除此之外,并沒有說什么。
“哦,看來你們并不在意他。”
說著,蒙頭人子彈上膛給了常笙一槍。
常笙看著自己胸口爆開血花,然后屁股上就挨了一針。
常笙抬頭,看著這幫人,然后就暈了過去。
后續的事情,常笙并不清楚,等常笙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回到了邊境的臨時駐地。
“醒了,感覺怎么樣。”
常笙歪頭,看著一身作戰服的雷克鳴,面無表情。
“感覺不怎么樣,他們那兩槍托砸得挺實在的,我感覺自己有點腦震蕩。”
腦震蕩不一定有,但痛是真痛,那幫人是真下狠手啊。
“從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很敏銳,但我還是想試一試,看能不能騙過你。”
雷克鳴扶了扶眼鏡,笑道:“果不其然,沒騙過。”
“所以你們就做了雙重準備?”
“是。”
“難頂。”
常笙抱怨了一句,但也只是抱怨了一句,因為他知道,跟這幫人講道理是沒用的,于是他提出了另一個請求。
“我申請去執行槍決,這里靠近邊境,該死的人應該是不缺的吧。”
雷克鳴拉了個椅子坐下,疑惑的看著常笙。
“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常笙笑了笑,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背。
“本來我這一次過來,就已經做好見血的準備了,可沒想到,你們居然是來搞SERE的。”
“好不容易做的心理準備,一下子就被毀的差不多了,等到下次,我都不確定自己敢不敢開槍。”
常笙握住拳頭,扭頭看向雷克鳴,臉上也換上了絕情的冰冷。
“反正早晚都是要見血的,來都來了,干脆就一起辦了吧。”
“剛好這段時間大家都要養傷,我還能順便做一做心理輔導。”
雷克鳴的臉色依舊平淡,只是眼神虛無,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不行嗎?”
“不,當然可以。”雷克鳴扶了扶眼鏡。“我是在想其他的事。”
雷克鳴扭頭看向窗外,想起了去年老A發生的那個事。
一個剛訓練完的兵,就被他們隊長帶上了剿滅毒販的戰場。
最開始,那個兵在戰斗中冒充戰地記者,一槍不開。
等到戰斗結束,收拾戰場的時候,他面對挾持人質的毒販,居然好心發作,脫下了裝備,險些害死了自己。
最后,他在爭執中殺了對方,自己卻不想當兵了。
一想到這,雷克鳴就想笑。
記得十幾年前,他第一次拿槍的時候,那時候自己還是個文藝兵,為了給人報仇,他一個人、一個晚上就殺了敵方幾十人。
那也是他的第一次殺人,但他從來沒有產生過不當兵的想法,想做一個好兵的想法反而愈演愈烈。
同樣的,他的戰友里也從沒出現過這樣的兵。
雷克鳴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真是和平的太久了,現在連這樣的兵都有人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