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不知道雷克鳴在想什么,但也有些好奇,想什么事能想到面無表情的直搖頭。
“對了?!?/p>
雷克鳴突然看向常笙,臉上帶上些許不懷好意的笑。
“你說,我們以后就把SERE和處刑放到一起,你覺得怎么樣?!?/p>
“用你的說法,身上的傷和內心的傷一起養,這樣比較節省時間?!?/p>
其實,雷克鳴心中已經把這件事給確定下來了。
老A的事情提醒他,在這些新兵蛋子(在雷克鳴眼中,沒上過戰場殺過敵的都是新兵蛋子)踏上戰場之前,最好讓他們先經歷一些殘酷的事,免得像那個兵一樣,上了戰場完全無作用,甚至是副作用。
到時候,只是害死自己都算最好的結果,害死隊友那就不好了。
要知道,他可是最關心隊友的人,不然也走不到今天這個地步。
而他之所以還要問常笙,是想試探一下常笙是一個怎么樣的人,方便自己對常笙做一個評估。
本來,這個評估應該是在SERE的時候做的,可誰讓這次沒騙到人呢,不然他也不至于跑這一趟。
要知道,他作為一個特種大隊的大隊長,平時可是很忙的。
常笙聽到雷克鳴的話,如實回答道。
“我覺得挺好的,而且,兩個過程連在一起,也能篩掉一些心理承受能力不夠強的人?!?/p>
依照常笙的想法,這時候篩掉一些人也好,畢竟特種部隊搞得都是玩命的事,心理承受能力不夠,還是不要待在這種部隊的好。
“嗯,那你好好休息,我們靶場見?!?/p>
雷克鳴說完,起身拍拍常笙的胳膊,笑了笑就走了。
常笙被雷克鳴的笑容搞得有點莫名奇妙,不過在目送他離開之后,閉上眼睛沒再多想。
現在常笙思考反而是另一件事。
他在這一次SERE中扮演的角色,怎么看都像是臥底,也不知道他的三個同期戰友會不會多想。
是的,他在現在的小隊里,只有三個同期。
這次訓練結束,總共留下了八個人,平均分到兩個作戰小隊里面。
每個作戰小隊十二人,八老帶四新。
在常笙這個小隊,指揮小組和通訊小組不加新人,負責兜底,其他四個小組都是一帶一的模式。
簡直是保姆級待遇。
最主要的是,根據常笙的觀察,這里沒有許三多那樣的二愣子,都是真正的精銳。
這不就是常笙夢想中的地方嗎。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留,必須留,腿打斷了都不能走的那種。
——
雷克鳴的動作很快,不過第二天,常笙八人就被帶上了刑場。
在刑場上,常笙有點緊張。
一是擔心接下來的處刑,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心軟。
二是,從一上車開始,旁邊的渾身裹著繃帶的七人,就一直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自己,好像要用眼神殺死自己一樣。
“兄弟們,我都說了,我真沒和那些老鳥一起聯合騙你們?!?/p>
常笙受不了了,車上不都解釋過了嘛,怎么還這般不依不饒。
七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最終由和常笙關系不錯的俞二友說出了他們的想法。
“話倒是說的很清楚了,可你看看我們身上的傷勢,再看看你的,我們很不爽啊?!?/p>
“不爽你去找那些老鳥啊,找我干什么。”
常笙都被逗笑了,指著自己頭上頭上的印子。“看到沒有,我才是傷得最重的那個好吧。腦震蕩知道不?我差點被那幫老鳥敲成傻子?!?/p>
“你們誰樂意的話,下次換你們上啊?!?/p>
常笙抱怨了兩句,然后用正義的眼神盯著他們,直到把他們看到不好意思了為止。
“對了,我們在醫院躺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拉到刑場來了,你們有誰知道原因嗎?”
安逸的突然開口,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安逸頂著大家的視線,有點懵逼?!澳銈冞@么看著我干嘛?!?/p>
裴夢華拍了拍安逸的肩膀,嘆了口氣。
“這里是刑場,你說我們來干嘛?!?/p>
“我知道這里是刑場,可行刑關我們什么事,我們現在最大的任務,不該是該留在醫院養傷嗎?”
蕭潭抬手搭上安逸的肩膀,同樣嘆了口氣?!按蟾攀且屛覀円娨娧??!?/p>
此話一出,大家都有點沉默。
大家都是聰明人,來執行這趟任務的時候。大家都做好了見血的準備。
可這一趟SERE下來,這份準備還剩下多少,其實并不好說。
“你們說的沒錯,而且,你們得親自動手行刑。”
雷克鳴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眾人轉身一看,那些老鳥們正押著人,不多不少,正好八個。
“我們親自動手行刑?”
沈逸塵有點懵圈,手也有點抖。
“沒錯。”
雷克鳴點頭,揮手讓身后的老鳥們把人押上前,剩下的老鳥則是朝常笙他們走了過來,給他們一人發了一把手槍。
常笙接過手槍,扭頭看了看周邊有些猶豫的隊友,決定自己來開這個頭。
畢竟,主意是自己提的。
常笙先是做了個深呼吸,隨后走到被行刑的人身后,子彈上膛,打開保險,雙手持槍與地面成四十五度角,對準了被行刑者的頭。
砰——
一聲槍響過后,常笙還有些發懵,就像他第一次到靶場打槍的時候一樣。
不一樣的是,等到常笙反應過來后,看著被行刑者的尸體,忍不住有些反胃。
常笙勉強忍住這種感覺,轉過身把手槍交給老鳥之后,這才終于忍不住,跑到墻邊開吐。
常笙的狼狽暫且不提,但他這一槍,好像也給其他人帶去了勇氣。
七人對視一眼,然后手抖的拿著槍,一個接一個的走到了被行刑人的背后。
隨著七聲槍響,八個手上剛剛沾染鮮血的特戰新人,也在墻邊整齊的站成了一排。
他們很統一的右手撐墻,左手按著胸口,發出干嘔的聲音。
雷克鳴看了一眼墻邊的幾人,確定了被行刑者的死亡后,沖兩位小隊長點了點頭,然后轉身就走。
兩個老鳥隊長也是揮揮手,帶著手下的老鳥們開始處理起了現場。
不知道過了多久,因為沒吃早飯而吐不出任何東西的常笙八人,被收拾完現場的老鳥們叫上了車。
——
當晚,醫院。
裴夢華蔫巴巴的躺在床上,掛著吊瓶,雙目無神的看著天花板,用軟綿綿的聲音詢問和自己同一個小隊的戰友。
“你們還好嗎?”
“還好,其實就是當時那一會兒犯惡心,現在好多了?!焙团釅羧A同款造型的蕭潭這般回答道。
同款造型的安逸耍了個寶?!鞍骋惨粯印!?/p>
“我不僅好多了,甚至還想吃點東西。”
常笙揉著肚子,左右看了看戰友?!案鐜讉€,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呀,咱都兩頓沒吃了,這么熬著不是個事啊,要不咱先叫點吃的?”
“好主意?!薄?
事實證明,在饑餓面前,任何煩惱都是吃飽了撐的。
常笙他們在餓了兩頓之后,早上的那些心思也隨著自己肚子的尖叫,統統被扔到了腦后。
等到飯食送來,哪怕是不怎么好吃的營養餐,四人也圍在一起吃的津津有味。
吃著吃著,安逸突然問了一句。
“對了,隔壁吃了沒有?!?/p>
幾人停下筷子,面面相覷。
“不知道啊?!薄?
“去看看?”
于是,幾人端著飯盒,拿著吊瓶,就走向了隔壁。
“兄弟們,你們吃···”
前頭進門的常笙,看著圍坐在一起的沈逸塵他們,說不出話的同時,臉色也黑了下來。
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安逸他們,推了常笙一把,火急火燎的走了進來。
“怎么了怎么?”×3
然后,他們三人的臉也黑了。
無他,沈逸塵他們也在吃東西,而且吃的還挺好,四菜一湯,有葷有素。
裴夢華怒氣沖沖,把手上的飯盒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拍,不可思議的指著沈逸塵四人。
“你們這幫混蛋,虧我們還擔心你們沒吃東西,特地過來看你們。”
“沒想到啊,自作多情了,你們居然吃著這么好的東西。”
沈逸塵四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后孫浩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
“要不?我們一起?”
“就等你這句話了?!薄?
常笙四人拿著飯盒上前,找了個位置把掛吊瓶地桿子一插,然后就開始搶菜。
許哲陽拿著筷子,本想說些什么,見常笙一行人使勁夾菜,立馬忍不住了。
“臥槽,你們都是飯桶嗎?吃慢點??!”
說著,他也加入了搶菜的大軍中。
只有俞二友,黑不溜秋的,看著挺老實的樣子,卻是個精明的,在孫浩問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往自己碗里扒菜了。
很快,桌上的飯食就被一掃而空。
眾人心滿意足的摸著肚子,互相看看,然后笑了起來。
“哎呀,真爽?!?/p>
“是啊,吃飽的感覺真好。”
“對了,你說我們這次能休息多久?!?/p>
“不知道,我們大都是些皮外傷,沒兩天就好了,主要看常笙吧?!?/p>
常笙坐在椅子上,很是放松的道。“也就這兩天吧,后面再做個檢查,確定沒有問題就可以走了?!?/p>
“啊,難受?!?/p>
“俺也一樣?!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