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全食前的第七天,云川大學的夜晚格外安靜。
林小川跟著陳雨穿過紫藤長廊,阿影的耳朵動了動,指向教學樓后的枯井——井邊立著塊石碑,刻著“鎮陰井”三個字,被青苔覆蓋著。
“就是這里!”陳雨指著井邊的黑血,“活尸的味道到這就散了…爺爺說,鎮陰井是茅山的‘地脈鎖’,能鎮住地下的陰脈。”
糖糖摸出黑皮筆記,翻到最新一頁:“媽媽寫過,井里有塊‘太初碑’,刻著破陣的方法…但要開井,需要‘蘇糖的眼淚’和‘太初佩的光’。”
十師姐蹲在井邊,用樹枝撥了撥青苔:“井蓋上有八卦紋,和茅山結界的一樣!小川哥哥,把玉佩貼上去!”
林小川將太初佩按在八卦中心,玉佩突然發燙,金光順著紋路蔓延。糖糖的眼淚滴在光上,井蓋“咔”地裂開條縫,井底泛起幽藍的光——不是月光,是地脈的熒光。
“下去。”蘇清瑤的傳訊符突然燒起來,符灰凝成字:“祖祠已解,我帶三、四師姐趕去鎮陰井。”
——
井底的空間比想象中大,四壁刻滿了茅山符文,中央立著塊石碑,刻著“太初分兩儀,合則破萬劫”。石碑前擺著個石盒,盒蓋上壓著半塊太初佩——和林小川手里的那塊嚴絲合縫。
“是我父親的!”林小川的聲音發顫。
他剛要伸手,井壁突然滲出黑血,赤練的笑聲從頭頂傳來:“小道士,你以為能搶在我前面?”
赤練從井道爬下來,脖子上的蛇形胎記泛著妖異的紫。他身后跟著十幾個活尸,手里舉著生魂釘——第七根,正插在糖糖母親的生魂上。
“把兩塊太初佩合起來,萬劫陣就能成!”赤練的眼睛發紅,“等陰脈被血煞宗掌控,我就是新的血煞之主!”
林小川的太初佩和石盒里的玉同時發光,兩塊玉的斷口開始吸引,像在渴求團聚。
“小川哥哥,別給他!”十師姐撲過去,卻被活尸攔住。
糖糖突然拽住林小川的手:“我媽媽的筆記里說,太初佩的光需要‘愛’來激活…你有那么多愛你的師姐,有我,有陳雨…這光,比赤練的邪術強一萬倍!”
陳雨甩出張“靜心符”貼在活尸身上,符紙泛著青光,活尸的動作慢了下來。白九的阿影撲向赤練的手腕,黑貓的利齒咬破了他的皮膚——這次流出的,是正常的血。
“你…你不是活尸?”白九震驚。
“當然不是。”赤練擦了擦血,“我是血煞宗的少宗主,怎么會用那些臟東西?”他突然冷笑,“不過沒關系,月全食還有一個時辰,你們的太初佩馬上就是我的了!”
——
林小川望著手里的兩塊玉,突然想起十師姐縫的平安符,想起糖糖寫的《小道士與十盞燈》,想起陳雨歪歪扭扭的符紙。他的心跳得很快,太初佩的光越來越亮,亮得連赤練都睜不開眼。
“合!”
他將兩塊玉重重碰在一起。金光如瀑,瞬間淹沒了赤練的黑血,震碎了活尸的生魂釘。糖糖母親的生魂從釘里飄出來,對糖糖笑:“糖糖,媽媽回家了。”
赤練尖叫著后退,被太初光灼傷的皮膚開始潰爛:“不可能…這光明明該屬于我!”
“因為你沒有愛。”林小川說,“太初佩的光,是被愛養大的光。”
——
月全食的月光灑進鎮陰井時,蘇清瑤帶著三、四師姐趕到了。她們看著癱在地上的赤練,又看著林小川手里的太初佩,眼里泛著淚光。
“小川,”蘇清瑤摸了摸他的頭,“你長大了。”
十師姐撲過來,把臉埋在他懷里:“我就知道小川哥哥最厲害!”
糖糖和陳雨站在井邊,望著太初佩的光,相視而笑。
遠處的山路上,傳來雪貂的“吱”叫——五、六師姐也趕來了,雪貂嘴里叼著半塊碎玉,那是追蹤赤練境外賬戶的關鍵。
林小川望著眾人,突然笑了。
原來被十盞燈照著長大的孩子,自己也能成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