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死者焦黑的喉嚨口，掃到敞開的胸腔，最后死死地釘在那只被我刮過指甲縫的左手上。

“金箔？”他聲音嘶啞，像是砂紙在摩擦，“指甲縫里的？”我點了點頭，

把那個裝著金箔碎屑的物證袋遞到他眼前。“初步看是。來源不明，量不少。

”老周沒接袋子，他的視線依舊黏在尸體上，眼神復雜得難以形容，憤怒、沉重，

還有一種……近乎于冰冷的了然。他猛地直起身，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和汗水，

動作帶著一股狠勁。“家屬來了。”他開口，聲音低沉得像是從胸腔里直接擠出來的，

“林秋紅的爹媽，還有她那個剛扯了證沒幾天的丈夫。在接待室那邊。”他頓了一下，

腮幫子的肌肉繃緊了，牙關咬得咯咯響，“她娘……哭暈過去了，就在局里廁所門口。

她爹……一個勁兒拿頭撞墻，拉都拉不住，額頭上血糊糊一片。

”老周的聲音里壓抑著巨大的情緒風暴，“她那個丈夫……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兒，

臉白得跟死人一樣，問三句答不出一句整話。”停尸間里只剩下排風扇單調的嗡鳴，

還有外面暴雨砸在鐵皮屋頂上永無止境般的嘩嘩聲。老周帶來的信息像一塊巨石砸進死水，

激起的不僅是漣漪，還有渾濁的、令人窒息的淤泥。“更邪門的是，”老周喘了口粗氣，

目光刀子一樣剮過林秋紅安靜的臉，“林秋紅，就三天前！

剛剛去城西那個專給人操辦陰婚的老神婆家里，把她自己的‘陰婚’給退了！錢都拿回來了！

退得干干凈凈！”“陰婚？”老張失聲叫了出來，臉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凈，眼睛瞪得溜圓，

“周隊，你……你說真的？這年頭還有搞這個的？她……她一個大活人，退哪門子陰婚？

”老張的聲音抖得厲害，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小半步，好像解剖臺上的尸體下一秒就會坐起來。

老周沒理老張的驚駭，他猛地轉過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我：“陳默，死因！勒死的？

”我強迫自己從“陰婚”帶來的沖擊里穩住心神，

指了指敞開的胸腔和那焦黑的喉嚨：“窒息是主因，頸部索溝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