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家五口早早的收拾利索出門,為了防止和家里其他人碰上,林晨宇還專門在外面守著把風,確定一時半會沒人出來后再進屋通知父母。
夫妻倆一路上是躲著人走的,緊趕慢趕總算是趕上了村里去往鎮上的驢車。
從大隊去往鎮上,每人需要繳納一毛錢車程費,貴是貴了點但這年頭驢真貴呀,他們到時驢車上坐了幾個大隊里的老太太。
腳下放著筐子,不用想也知道里面裝了啥,農村講究個屁股銀行,家里的雞鴨飯的蛋不舍得吃,都會拿到公社去換點錢。
“呦這不是林安嗎?你們這拖家帶口的準備干啥去啊?”
其中一個大娘好奇的問道:一雙略顯刻薄的吊三角眼上下掃著薛婉晚,眼神中隱約還透著嫌棄。
“去縣城有點事。陳大娘,你這誆里里裝的啥呀?看著這么滿里面得有不少好東西吧,來讓大家瞧瞧看是啥寶貝。”
說這林安那雙大手,不客氣的朝著筐子上蓋著的破布抓去,也不嫌棄破布埋汰。
陳老太伸出巴掌,想往那雙手上打去, 林安早就做好了防備哪里會讓她打著?笑嘻嘻的躲開了!
“說話就說話,你掀我筐子干啥?”
“陳大娘,我這不是替大家看看究竟是啥好東西嘛,你看孫大娘和李大娘,也想知道你筐子里裝了啥好東西呢?”
被點名的另外兩名老太太訕訕的收回了腦袋,薛婉柔可不管這邊的官司,她抱著閨女找了個被封的位置坐著,兩個兒子就交給他們爹了。
坐驢車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十歲以下的孩子默認為不占地方可以買半票,薛婉柔掏出三毛錢交給李大爺,幾個大媽想圍著她說話,她只是微笑著點頭,對方覺得沒意思,也就不再搭理她了,薛婉柔倒是樂的清凈。
“女兒你看那個叫黃山,山上的土特別神奇都,是金燦燦的黃色喲!以前呀,老有人說那里有金礦呢,不過,有大人物研究過了,沒有金礦只是土質問題,你外公外婆家就在那個山后面。”
不管閨女能不能聽的懂,薛婉柔單手拍著林茉的小肉屁股,輕聲呢喃著:
從未走桃花大隊的林茉,第一次直觀面對外面的世界,在靠近山脈的時候,她可以感覺到這里的天地元氣稍微強上那么一丟丟。
看到這個世界靈氣確實匱乏,一座山脈也僅僅如此,
唉,既來之則安之,也許老天爺讓她重生在這個靈氣匱乏的世界,是另一種修行磨難呢!
下了驢車,夫妻倆帶著三個孩子在路邊等著,林茉好奇的看著這個像飛舟一樣的大家伙。
神奇的是這玩意兒是在地上跑的,比馬車,驢車,轎子等、跑的都要快,是她完全沒有見過的事物,林茉好奇極了,一雙大大的葡萄眼滴溜亂轉。
夫妻倆原本打算帶三個孩子在縣城轉轉,給他們買點好吃的,可來都來了還是有些不放心,在醫院里一陣檢查下來,各項數據表明林茉身體發育良好,甚至比一般小孩都要強壯許多。
小兄弟倆高興極了,他們一年到頭也來不了幾趟縣城,好不容易來一趟,看見啥都想弄回家去。
但兄弟倆很懂事,知道父母身上沒多少錢,并沒有胡亂要東西。
最為驚奇的是林茉,全程她都撐著眼皮子強迫自己清醒,那個奇怪會跑的法器又出現,這次看到的比較小巧,按她爹的話來說這叫小汽車,是這個世界有錢有權的人才能開得起的。
“安哥你有沒有發現,這次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
看著街上急匆匆行走的人群,尤其是在他們衣服上多停留了一會。
她們這些土生土長的農村人自然看得出來,有好多人身上的衣服布料明明新的很,卻在上面打了幾個補丁。
“嗯,咱們也別逛了,我感覺確實有些不正常。”
“行,”
夫妻倆這邊剛商量好,準備帶孩子去吃點東西就回去,前方突然傳來叫喊聲:
“站住,對就是你,筐里裝的什么,準備干什么去?”
兩個袖子上戴著紅袖章的年輕人,神情銳利的盯著被他叫住的中年男人。
“沒什么!”
“沒干事你跑什么呀?少在這跟我打馬虎眼,我們追你一條街了。”
“同志我就是買了點東西,真的沒干壞事,我老婆剛生產完,還等著我買肉回去補身體呢!”
“哼我看你就是心虛,剛才從小胡同那跑出來的吧,你們這些人膽子可真是肥的很,倒買、倒賣情節嚴重者是要拉出去蹲巴笠子的。”
夫妻倆沒敢再看下去,等離得遠些了,看周圍沒人他們才敢小聲說話。
“這都什么事啊,有錢還花不出去了。”
“噓!你小聲點,別被那些人聽到了!看來今年好像又嚴了,不知道會不會對咱們有影響。”
薛婉柔有一些發愁,現在是1964年,從前年陸陸續續禁止私人買賣,但那兩年把控的不嚴,說是不讓賣了,也只是偶爾查一下,還是有人拿著自家的土養的雞蛋雞呀啥的去售賣。
可今年年初過來,眾人可以明顯感受到,走在大街上處處都帶著一股子緊迫感,尤其是今天看到的一幕,讓夫妻倆心中越發沉重。
從父母的談話的信息中,林茉不理解的東西越來越多了,這個世界很奇怪不允許私人買賣,不允許穿著特別鮮艷的衣服。
穿著暴露袒胸露乳更不行,這里很窮,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是以野菜雜糧為生,住的地方也非常差,土坯房稻草頂,刮風涼下雨冷,壓根不像個能遮風擋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