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伴隨著日曬,席卷在每一位彎著腰挑著扁擔,往田地里灌溉的社員們身上。
“林樹貴你等一下,”
“大隊長怎么了?”
到了下工的點,林老頭著急忙慌等著回家上廁所,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想拉大的肯定不能在外面,得存著往自家自留地里灌溉,十萬火急的事,耽誤不得。
“你這是怎么了?”
“隊長有啥事你快說,我等著回家上大號呢!”
“你這,唉行吧,會計說你家老三兩口子今個沒來上工?這是怎么回事?前天開會我不是說了嗎?這幾天隊里活重不允許有人請假。”
“林安那小子向來偷奸耍滑,不是一日兩日了,但特殊時期他可不能給大隊拖后腿,你還是得好好教育教育。”
“隊長今天是老三家的小閨女出了點事,他們兩口子帶孩子去縣醫院檢查去了,畢竟孩子嘛人命關天,咱們這輩人圖啥,不就是為了個兒女雙全子孫滿堂嘛,他們兩口子平日里是荒唐了點,但今天這事確實不怪他們。”
自家孩子千不好萬不好,那也不能由別人編排,林老頭還是想著老三的。
聽聞是孩子出了事,大隊長也不好再說什么,他能說啥,他總不能說不讓人家給孩子看病吧,這要是真出了個三長兩短,還不得訛上他家呀!林老三可不是個好說話的,那就是個狗皮膏藥。
“行吧,下次還是要注意些,影響不好。”
“好嘞隊長,等他們兩口子回來我一定跟他們說,要是沒啥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實在是憋不住了。”
林老頭夾著雙腿,一張老臉憋得通紅,見他這樣大隊長還能說啥,趕緊放人回去唄,總不能看著他拉褲兜里吧,多埋汰啊!
“行吧你趕緊回去!”
這邊一家五口在縣城里玩的樂不思蜀,軟糯糯的紅燒肉吃進嘴里,每個人臉上都大寫著滿足啊字。
眼巴巴瞅著他們大口吃肉的林茉,心中的怨念比鬼都重,不知何時,哈喇子不爭氣的從她嘴角流下,染濕了領口小衣服。
咀嚼回味口中香甜軟糯的紅燒肉,薛婉晚抽空看了一眼懷里的閨女,正好對上小家伙那幽怨的眼神以及晶瑩剔透的哈喇子。
嘴里咀嚼的動作微頓,他笑著去給林茉擦口水,
“閨女啊這是肉,你還太小了不能吃,等過幾個月娘再帶你來吃紅燒肉,好不好?”
“就是妹妹,你不能吃哥哥先替你存著,下次我少吃一塊,哎哎爸爸你不能跟我搶,這一塊是我給妹妹存著的。”
看著他們四個如狼似虎的吃相,林茉默默將頭扭向一邊。
“哼沒出息,不就是一塊紅燒肉嗎我才不在乎呢,以前啥好吃的沒吃過,哼哼!”
倘若不是她嘴角一直往外流哈喇子,這話會更有可信度。
一家五口吃飽喝足,當然,林茉是吃的天然母乳,她也不想的,奈何小兒沒人權。
他們是趕著最后一班5點的驢車回去的,再晚些只能用兩條腿往家跑了,好在他們掐著點,緊趕慢趕總算是沒被落下。
一家五口一起回來,大隊里的人自然好奇他們干啥去了?林安打著岔含糊過去。
“呦!這是咱們家的大功臣回來了,有些人呀就是命好,不像我們這些命苦的,只配在地里給人當老黃牛干活,都是兒子,大嫂你說這差距咋就這么大呢?”
早就習慣了孫紅梅的陰陽怪氣,薛婉柔也不生氣,只是柔柔的笑著一副我見猶憐的柔弱模樣。
孫紅梅最看不慣的就是她這副神情,整天搞得跟個弱柳扶風一樣,也沒見真的躺下不能動彈,裝給誰看呢?咯前些年這種貨色都該被拉出去沉塘,一看就是個勾人的胡妹子,下賤胚子玩意。
“都是一家人,婉柔你們去醫院檢查大夫怎么說?茉兒沒事吧?”
“哼,能有啥事,我看好著呢,就是不想干活偷懶,這一天沒少在縣城吃好東西吧,虧了我們這些哥嫂當牛做馬的拉套,把人家一家子養的白白胖胖的,天底下哪有這個理呀?”
孫紅梅覺得,老三兩口子帶著孩子去縣城逛游,肯定是老太婆拿的錢,該死的老太婆心眼都偏到胳肢窩去了,以后老了最好別指望她們二房,要飯都別從她們家門口路過。
沒人理會孫紅梅的陰陽怪氣,女人家說話林安本不該參與的,但他擔心媳婦被兩個嫂子欺負,尤其是二嫂,張嘴就跟吃了臭狗屎一樣臭,是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他得好好看著呢,有他在誰都別想欺負媳婦。
林安示意兩個兒子去院里玩,他自個兒則不動,抱著林茉往薛婉柔身后一站像個樹樁處在那。
“大問題沒有,還是有些營養不良,醫生說這孩子出生時受了大罪,得好好補補。”
薛婉晚臉上露出凄美的笑容,要不是林茉知道,這具身板比小牛犢子還壯實,她還就真信了,果然人人都是演技派。
“哼,還營養不良,也不看看現在是啥年頭了,能有口飯吃吊著命已經不錯了,還窮講究那些個玩意,也不看看自個有沒有那千金小姐命。”
“二嫂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怎樣說茉兒都是你侄女?你瞅瞅你剛剛說的那是人該說出口的話嗎?”
薛婉柔看似柔弱可說出口的話,卻夾槍帶著棒,正所謂女子本弱為母則剛,說她可以,但她不允許任何人詛咒自家孩子。
“二嫂你啥意思?我閨女好端端的礙著你眼了是不是?你要是這么看不慣她,你把眼睛挖了呀!留著也是沒用的東西。”
林安冷著臉站在媳婦面前,眼睛死死盯著孫紅梅的雙眼,活像是下一秒就能沖過來,把她的眼珠子從眼眶里挖出來,再扔地上踩幾腳的感覺。
被這么一嚇唬孫紅梅有些慫,嘴里小聲嘀咕著什么?在場幾人都沒聽清。
林茉三點一線猥瑣發育著,突然有一天她發現身邊出現了一個狗狗叨祟的人。
總是時不時盯著她看,有時候還會對著她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像是在試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