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汐言強迫自己鎮定,跟著那幾個人走出一段距離,準備快速的往樓下逃。
當她來到一樓,發現人群中出現一群保鏢,好像在找人。
不會是在找她吧?
瞬間,心口發慌,整個人不淡定了。
她沒想到保鏢這么快會發現她不見了。
怎么辦?
商城的大門緩緩被關上,好似關上了她最后一扇窗,讓她無措的站在人群中。
難道,又要被抓回去?
不,她不要再回去了。
再回去的話,她一定沒機會再逃出來。
“江小姐,我在一號門等你,請你立馬過來找我?!?/p>
廣播里傳出保鏢的聲音,在她的頭頂盤旋,嚇得她驚慌失措。
腦海里只剩一個聲音:躲起來!別被找到!
她四處張望,見保鏢一張張臉的進行檢查,臉色更加不好了。
幾次小心翼翼的移動,躲開保鏢的查詢。
這時,大門處匆匆走進一道高大的身影,熟悉到一個輪廓就讓她認出來了。
是池宴禮。
他來了。
剎那間,一股恐懼四面八方的襲來,讓她一度感到了窒息。
她立馬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生怕會被發現。
耳邊是池宴禮發火聲:“這么大的人,你是怎么跟丟的?”
“池少,對不起,我沒想到池小姐會在店里失蹤,監控已經在查了?!?/p>
保鏢的話讓江汐言僵住了,想到監控一旦查清楚,那她喬裝打扮的事情就會敗露了。
畢竟,那個店進進出出的人就這么多。
數量肯定能對上,仔細一看,還是能猜出兩道人影的衣服不同。
她已經走到這一步,要是被池宴禮發現她耍小心思逃跑,后果不堪設想。
“查!”
“掘地三尺也得給我查出來!”池宴禮氣息不穩的命令,眸光染怒,整個人戾氣纏身。
看著他瘋了一般的找自己,江汐言差點誤解自己對池宴禮來說很重要。
如果真的很重要,那他為何會信聯姻認識的裴綰妤,而不信十年相處的她。
但凡他信她一點,她都不會承受過去一年的痛苦。
雙手落在褲兜里揣成一個拳頭,指甲也深陷在掌心,卻感受不到一絲的痛意。
她依舊不敢站出來,還是一步步的挪動步伐,往人群里躲,讓自己鎮定下來尋找能躲的地方。
一點點的遠離他,再退到角落的洗手間方向。
也許有躲藏之地。
就在她要往洗手間方向走去時,身后傳來一道冷冰冰的聲線。
“這位小姐,請你轉身配合我們檢查。”
江汐言的步伐頓住,整個人如墜冰窖,冷的打顫。
轉?
不轉?
腳好像有千斤重,完全挪不動了。
時間靜止,就在她以為無處可逃的時候,肩上多了一雙大手,耳邊傳來親昵的聲線。
“寶貝,別怕?!?/p>
江汐言的心漏了半拍,下意識的抬頭對視,猝不及防的撞入了一雙幽深的黑眸里。
那是一張帥得很有攻擊性的俊臉,濃眉如劍,鼻梁高挺,薄唇輕勾,蕩著一抹玩味的笑,笑的有幾分的痞。
痞帥的臉讓她一度失神。
頭頂的大手將她的鴨舌帽壓了壓,又將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寵溺道:“乖,我帶你回家?!?/p>
“家”這個詞有點刺痛。
曾經池宴禮也和她說過回家,最后的代價太過沉重。
江汐言沒有說話,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不管了,他能幫她離開,就順著了他的意,任由他攬著肩轉過身。
裴澈垂眸看了一眼懷里聽話的女孩,眼底閃過一絲的異樣,冷聲:“怎么,我的人,你也敢無禮?”
保鏢見到男人的臉,立馬低聲道歉:“裴爺,對不起,是我眼拙?!?/p>
他可不敢對裴爺的女人無禮。
要是惹了裴爺,搞不好就有把柄落到裴爺的手中,必定會讓池少惹上麻煩。
江汐言詫異了幾分,意外幫她的人是京圈太子爺——裴澈。
傳聞裴澈在三年前退伍,橫空闖入商圈,投資眼光毒辣,手段更是雷利風行,重點是他處處與池宴禮作對,是所有人公認的一對死對頭。
她十八歲就被池宴禮送出國,所以一次都沒見過裴澈這號人物。
所以,他為何幫她?
頭頂又傳來一聲揶揄的聲線:“乖,你哥……認不出你這個鬼樣子?!?/p>
鬼!樣!子!
江汐言的心口有點堵,余光瞥一眼玻璃鏡中的自己,才發現在自己的妝容有多毒辣。
“真不好意思,讓裴爺貼上泡辣妹的緋聞?!?/p>
她一直被池宴禮養得任性刁蠻,除了害怕池宴禮,完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呵,這不挺有攻擊性嗎?怎么被欺負成這樣?”
江汐言怔了片刻,整個人沉默了。
兩人一路往大門走去,讓失神的她又緊張了起來,越靠近池宴禮,越是不安。
凡是要出去的人,必須從一號門出去,還得被池宴禮的人核實身份才可以出去。
快要走到池宴禮的身側,腿莫名的發軟,差點跌落在地上。
幸好有那雙大手提著她,再大搖大擺的走到池宴禮的面前,故意停步問候。
“池宴禮,聽說你丟妹妹了?”
裴澈那欠扁的調,讓所有人都震驚的瞪圓了眼珠子。
不愧是死對頭,見面總要殺一殺。
江汐言的腿更軟了,頭垂的更低,后悔上了裴澈的賊船。
她怎么覺得裴澈是故意帶她下來的?
難道,她是他和池宴禮相殺中的play一環?
完了。
胡思亂想之際,聽到池宴禮隱忍的聲線:“姓裴的,我沒心情和你玩,滾?!?/p>
江汐言咽了咽口水,知道池宴禮沒認出她,微微的松了口氣。
正在她以為可以抓緊逃的時候,又聽到裴澈看戲不怕事大的話。
“呵,人被你氣走,不正合你意?”
眾人:“!??!”
裴爺是真猛,連這話都敢懟。
誰不知池宴禮超寵江汐言,連續被破壞兩次婚禮,也沒將人趕出池家,足以說明江汐言在池宴禮心中的地位。
江汐言感受到一股酸澀,倒覺得裴澈說對了。
她走了,就沒人破壞他的婚禮了。
那他就幸福了。
池宴禮的胸口憋著一團火,硬生生吐出一個字:“你……”
“你要是眼睛不好使就去掛個眼科,天天被人當猴耍都不知道。”裴澈不客氣的嘲諷,提著懷里的女孩往外走。
留下池宴禮皺著眉頭,心口莫名的慌亂,死死地盯著走遠的裴澈。
靠!又被陰陽了。
他沒心思去細品這句話,回神與手下討論搜查進度,發誓要掘地三尺也得把江汐言找出來。
不信她會憑空消失。
商城門口的車里,江汐言神色復雜的望著池宴禮,一直緊繃的情緒漸漸地松懈了下來。
她終于逃走了。
哥,再見。
“這么舍不得池宴禮,不如下車去找他?”裴澈主動給她解了車鎖,薄唇微勾,目光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