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欞時,林大壯已經(jīng)利落地系好腰帶。她回頭看了眼床上蜷縮的身影。
喬崀背對著她,墨發(fā)散在枕上,露出一截白玉般的后頸。她的喉頭不自覺地滾動,轉(zhuǎn)身走出去,輕手輕腳帶上門。
還沒走到大食堂,一個婦人突然從墻根閃出,布滿皺紋的手緊緊攥住她的胳膊:“當家的,昨兒給您的法子 ——” 話音未落,眼角已笑出細密的褶子,曖昧的挑了挑眉。
林大壯先是一愣,想起昨夜喝酒時婦人跟她傳授的房事技巧,嘴角抽了抽,敷衍地點頭:“嗯,好,不錯!”
"哎喲喂!" 婦人一聽成了,一拍大腿,嗓門頓時拔高八度:"咱們要有小寨主啦!"
這聲吆喝像往油鍋里潑了瓢水。曬谷場上的婦人丟下簸箕,正在磨刀的漢子差點被打磨鋒利的刀刃割了手,整個寨子瞬間沸騰。
林大壯被堵在路中間,耳邊炸開七嘴八舌的賀喜聲。
"真的假的?"
"大當家威武!"
"我要當小寨主的武師傅!"
等擠到大食堂時,她的耳朵還在嗡嗡響。
守門的王二過來匯報:"大當家,飯食已經(jīng)給姑爺送去了。"
“那就好,他吃了嗎?”
門衛(wèi)回答道:“我去的時候姑爺還沒醒,不過留了人在那,姑爺醒了他自會跟姑爺說。”
寨子里為了慶祝新姑爺?shù)募尤耄缭绲卦诖笫程脭[上了酒席。
“大當家您少吃點,待會兒還有酒席呢。” 婦人說道。
“知道了。”
林大壯啃著饅頭,慢悠悠地扒完飯就往回趕。推門撞見喬崀正披衣起身的光景。他雪白的中衣半敞著,露出精致如玉的鎖骨,晨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連發(fā)絲都泛著柔光。
林大壯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喉結(jié)滾動的聲音在靜謐的房間里格外清晰。
喬崀察覺到動靜,理衣襟的手一頓,立即背過身去。晨起的嗓音還帶著幾分沙啞,冷漠道:"有事?"
林大壯接受能力不錯,基本習慣了他的態(tài)度,淡聲說道:"大伙想見見你,已經(jīng)在前寨擺了席。"
喬崀不說話,繼續(xù)背著她穿著衣服。
見他不答,林大壯也不惱:"我在外面等。"
前寨的空地上,陽光正好。寨民們見他們一前一后走來,自覺地讓出一條道。歡呼聲此起彼伏:
"新婚大喜啊大當家!"
"姑爺今日氣色真好!"
一個六歲小童突然掙脫母親的手,跌跌撞撞撲到喬崀腿邊,肉乎乎的小手攥住他的衣擺:“娘真沒撒謊!姑爺像畫里的仙人!”
童言無忌引得眾人哄笑。
孩子母親慌忙上前要道歉,卻見喬崀已俯下身,修長的手指輕輕拂去小童臉上的塵土。陽光穿過他的指縫,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小童的娘道:“對不住,姑爺。來,跟我們的姑爺行禮。”
小童在她娘的指引下拱手一恭:“姑爺好!”
林大壯低語道:"我們這兒不興跪拜之禮,無論尊貴與否,都是拱手作揖。"
喬崀心里微動,俯身摸了摸孩子的腦袋:“嗯。”
喬崀直起身,目光掃過周圍一張張真摯的笑臉。這個山匪窩,竟比他見過的許多城鎮(zhèn)更有人情味。
宴席上,漢子們幾碗酒下肚,開始口無遮攔:
“聽說書生文人都弱不禁風 ,那方面是不是也嗝!——” 話沒說完一個酒嗝先打出來了。
“咱們姑爺這細皮嫩肉的,可經(jīng)得住大當家折騰?”
哄笑聲中,喬崀捏著酒杯的指節(jié)泛白,眸中閃過一絲厭惡,這抹厭惡被林大壯完全收攬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