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意相通后,沈樺神清氣爽地跟阮念之一起去看熱鬧。
時間短任務急,整個婚禮都顯得很倉促,因為一意孤行,顧父顧母的臉色都不太好。
許清歡名義上跟顧家是干親,但其實是許父養在外的私生女,后來親媽去世,無依無靠,這才被接回許家。
能和顧家聯姻,是名副其實的攀高枝。
因為這個緣故,一向沒有什么好臉色的繼母,破天荒地在嫁妝里多加一倍。
甚至連從不過問她的許父,也洋洋得意地夸贊:
“我們清歡是個有福氣的,挑男人這方面,比她姐姐還要厲害。”
眼看顧淮之進門,許母趕忙瞪了他一眼。
轉而掛著笑招呼新郎官:
“來的這樣早,還沒到時間呢。”
“你懂什么,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淮之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清歡哩。”
“是的,是的,”顧淮之胡亂地應著,滿腦子想的都是阮念之今天會不會來。
她來的話,說明她對自己余情未了。
她不來的話......
顧淮之打算不去想這種可能。
走完結親流程后,許清歡在氣球彩帶和嬉笑聲中,坐上婚車。
婚車一路疾馳,窗外的風景快速倒退。
一路上顧淮之都心不在焉,繁復的白紗踩在腳下,許清歡提醒了幾次也沒用。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來參加婚禮的人很多,但顧淮之還是一眼就在人群中認出了阮念之,她正在和顧母說這些什么。
瑩潤的肌膚加上白色的禮服,襯得她整個人在發光。
顧淮之徑直走向她,甚至連身后的新娘都忘得一干二凈。
“念念,你也看到了,我說到做到,婚事已成定局,你還是晚了一步。”
他下意識地認為阮念之是在跟顧母商量取消婚禮的事情,心中滿是激動與興奮,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只要她肯低頭,他一定會義無反顧地奔向她。
念念,底一次頭吧。
聞言,阮念之側身看向他,臉上掛著清淺的笑,說出的話卻讓顧淮之如墜冰窖。
“淮之,你說什么呢?”
“我是應邀來參加婚禮的,可不是來搶婚的。”
顧母嘴角抽搐兩下,又很快恢復如常,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沈樺突然出現,親昵地攬過阮念之的細腰,將人往懷里帶。
“淮之,搶婚什么的,在電視劇里看看就行了,放在現實里就很傻了。”
仰頭將酒杯里的液體一飲而盡,笑得痞氣:
“新婚快樂,祝你和許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被拉在身后的許清歡適時趕了過來,一把挽住顧淮之的胳膊,宣示主權:
“念念,我和淮之已經結婚了,你難道還不死心嗎?”
她的聲音不小,很快吸引來眾人的目光。
“你都結婚了,為什么還來糾纏淮之?”
“難道就因為你們之前有過娃娃親,就可以腳踏兩條船嗎?”
她說著,眼淚也砸了下來。
楚楚可憐的模樣,又占據道德高峰。
一時間,落在阮念之身上的目光變得復雜且難以言說。
意識到這一點,許清歡暢快極了,泛紅的眼圈里,滿是得意。
她以為阮念之會難堪,甚至惱羞成怒,憤然離場,然而阮念之只是為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接著用最輕柔的語調說出最殘忍的話:
“是嗎許清歡,在審判我之前,你能不能告訴大家你手臂上的傷疤是怎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