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覺得自己像一截被榨干水分的甘蔗,渾身上下,連一根手指頭都懶得抬。
可城中突現(xiàn)的怪病,像一根淬了毒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抽打著她那根緊繃的神經(jīng)。
“生死眼……”她在心里默念著,這三個字仿佛帶著魔力,讓她原本癱軟的身體里,重新燃起一絲火苗。
窗外,是陰沉沉的天,壓得人喘不過氣。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味,還有一絲揮之不去的腐臭。
這是死亡的味道,沈清歡太熟悉了。
她掙扎著坐起身,楚云立刻沖過來扶住她。
“小姐,您感覺怎么樣?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
沈清歡搖了搖頭,虛弱地說:“不行,我必須去看看那些病人?!?/p>
在趙大人的陪同下,沈清歡來到了城中新設(shè)立的隔離區(qū)。
這里彌漫著恐慌的氣息,病人們痛苦地呻吟著,空氣中仿佛都凝結(jié)著絕望。
那些新出現(xiàn)的病人,癥狀確實古怪。
他們的皮膚上布滿了鮮紅色的疹子,像是被烙鐵燙過一般,觸目驚心。
高燒讓他們意識模糊,胡言亂語,有些人甚至出現(xiàn)了抽搐的癥狀。
沈清歡走到一個病人面前,伸出顫抖的手,輕輕觸碰了他的額頭。
“生死眼”,啟。
一瞬間,無數(shù)畫面涌入她的腦海。
她看到了一團(tuán)團(tuán)黑色的霧氣,在病人的血管里橫沖直撞,瘋狂地吞噬著他們的生命力。
這些霧氣,與之前瘟疫病人體內(nèi)的病原體,有著微妙的聯(lián)系,卻又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
之前的病原體,像是兇猛的野獸,直接撕咬著人體的器官。
而這些黑色的霧氣,更像是陰險的毒蛇,一點點地麻痹著人的神經(jīng),讓人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更可怕的是,沈清歡還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畫面,一些穿著統(tǒng)一服飾的人,在偷偷地向水源中投放著什么東西。
他們的臉上都帶著詭異的笑容,仿佛在進(jìn)行著一場邪惡的儀式。
畫面一閃而逝,沈清歡只覺得頭痛欲裂,眼前一片模糊。
她連忙收回手,靠著楚云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
“小姐,您沒事吧?”楚云擔(dān)憂地問道。
沈清歡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絕對不是簡單的瘟疫變異,背后一定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一旁的周太醫(yī),看到沈清歡臉色蒼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忍不住冷嘲熱諷道:“沈小姐,怎么樣?這次又看到了什么驚天動地的景象???還是說,你根本就是裝模作樣,想要博取大家的信任?”
沈清歡抬起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她現(xiàn)在沒空跟這種迂腐的老頭子爭辯。
她走到一旁,開始仔細(xì)地回憶著剛才看到的畫面。
那些黑色的霧氣,那些模糊的畫面,都像一團(tuán)亂麻,糾纏在一起,讓她無法理清頭緒。
新的病癥,與之前的瘟疫有關(guān)聯(lián),但又有所不同。這就像是……
她突然想起了一種可能。
“難道說……”她喃喃自語道,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沈小姐,你又在說什么胡話呢?”周太醫(yī)不依不饒地說道,“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趕緊說出個所以然來,別在這里故弄玄虛!”
沈清歡沒有理會他,她的大腦飛速地運轉(zhuǎn)著,試圖將所有的線索串聯(lián)起來。
如果她的猜測是正確的,那么這場瘟疫,就不僅僅是一場天災(zāi),而是一場徹頭徹尾的人禍!
她必須盡快查清楚真相,否則,整個城,甚至整個國家,都將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空氣仿佛凝結(jié)了一般,壓抑得讓人窒息。
沈清歡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仿佛一尊雕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太醫(yī)的耐心終于被耗盡了。
他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趙大人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他知道,這位沈小姐,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物。
終于,沈清歡動了。
她緩緩地抬起頭,眼神中閃爍著一絲銳利的光芒。
“楚云……”她輕聲喚道。
楚云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小姐,我在?!?/p>
沈清歡看著她,語氣平靜地說道:“去查……”
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著什么。
“……查一下城中的水源,尤其是最近新開鑿的水井。”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楚云知道,小姐一定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是,小姐。”楚云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等等。”沈清歡突然叫住了她。
“小姐,還有什么吩咐?”
沈清歡走到她面前,壓低聲音說道:“記住,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林昭?!?/p>
楚云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著沈清歡。
“小姐,為什么?”
沈清歡沒有回答她,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照我說的做?!?/p>
楚云點了點頭,不再追問。她知道,小姐一定有她的道理。
她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沈清歡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擔(dān)憂。
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阻止這場陰謀。
但她知道,她必須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守護(hù)那些無辜的百姓,去守護(hù)這個她已經(jīng)融入的時代。
她緩緩地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掌心,
她到底失去了什么記憶?
那些記憶,又與這場瘟疫,有著什么樣的聯(lián)系?
“小姐,您……”趙大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沈清歡沒有理會他,只是喃喃自語道:“不對,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沈清歡的話音未落,一股尖銳的疼痛猛地刺入她的太陽穴,像是有人用一根燒紅的鐵針,狠狠地扎了進(jìn)去。
她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
“小姐!”楚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沈清歡緊緊地閉著眼睛,雙手死死地按住太陽穴,試圖減輕那股劇烈的疼痛。
她的腦海里,無數(shù)畫面像走馬燈一樣閃過,混亂而模糊。
她想抓住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一切都像流沙般,從指縫間溜走。
“沈小姐,你這是怎么了?莫不是裝神弄鬼,遭了天譴?”周太醫(yī)陰陽怪氣的聲音,像一根冰冷的針,刺破了沉重的空氣。
他捋著胡須,像你這樣嘩眾取寵,故弄玄虛,遲早要出事!”
沈清歡咬緊牙關(guān),努力不讓自己發(fā)出任何聲音。
她知道,現(xiàn)在不是和周太醫(yī)爭辯的時候。
她必須盡快控制住這股疼痛,否則,她什么也做不了。
“周太醫(yī),慎言!”趙大人臉色一變,連忙呵斥道。
他雖然對沈清歡的醫(yī)術(shù)也有些懷疑,但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任何可能的力量都不能輕易得罪。
更何況,這位沈小姐,可是連王爺都要禮讓三分的人物。
周太醫(yī)不屑地撇了撇嘴,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趙大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只能悻悻地閉上了嘴。
就在這時,一個衙役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臉色慘白,氣喘吁吁地說道:“大……大人,不好了!新……新出現(xiàn)的病癥,好像……好像傳播得更快了!”
趙大人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比衙役還要難看。
他一把抓住衙役的胳膊,急切地問道:“你說什么?傳播得更快了?這……這怎么可能?”
衙役哭喪著臉,說道:“小的也不清楚,但……但確實是這樣。原本只是零星幾個病人,現(xiàn)在……現(xiàn)在幾乎每個隔離區(qū)都有人出現(xiàn)這種癥狀了!”
趙大人聞言,雙腿一軟,險些癱倒在地。
他顫抖著聲音說道:“這……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沈清歡聽到衙役的話,心中一緊。
劇烈的頭痛讓她幾乎無法思考如果新病癥真的傳播得更快了,那么情況就更加危急了。
她強(qiáng)忍著疼痛,一把抓住趙大人的胳膊,虛弱地問道:“趙大人,帶我去看看那些新出現(xiàn)的病人!”
趙大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沈清歡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沈小姐,您……您現(xiàn)在身體不適,還是……”
“別廢話!”沈清歡厲聲喝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人命關(guān)天,耽誤不得!”
趙大人被沈清歡的氣勢震懾住,不敢再多說什么,連忙帶著她向新出現(xiàn)的病人所在的隔離區(qū)走去。
周太醫(yī)看著沈清歡離去的背影,他冷哼一聲,說道:“裝模作樣!我看她這次還能玩出什么花樣!”
隔離區(qū)內(nèi),彌漫著濃重的恐慌和絕望。
病人們痛苦地呻吟著,空氣中充滿了腐臭和藥味。
新出現(xiàn)的病人,癥狀比之前的瘟疫病人更加恐怖。
他們的皮膚上布滿了鮮紅色的疹子,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燙過一般,觸目驚心。
高燒讓他們意識模糊,胡言亂語,有些人甚至出現(xiàn)了抽搐的癥狀。
沈清歡強(qiáng)忍著頭痛,走到一個病人面前,伸出顫抖的手,輕輕觸碰了他的額頭。
一瞬間,無數(shù)畫面涌入她的腦海。
那些黑色的霧氣,那些模糊的畫面,再次浮現(xiàn)在她的眼前。
她試圖抓住這些畫面,理清其中的線索,但劇烈的疼痛卻讓她無法集中精神。
她的腦海里,一片混亂,什么也無法思考。
突然,她感到一陣眩暈,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小姐!”楚云驚呼一聲,連忙扶住了她。
沈清歡靠在楚云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可是,她不能倒下!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還有很多真相沒有查清!
她咬緊牙關(guān),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將所有的線索串聯(lián)起來。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沈清歡的大腦飛速地運轉(zhuǎn)著,試圖抓住那一道閃現(xiàn)的靈光。
可是,劇烈的疼痛卻像一道無形的枷鎖,緊緊地束縛著她的思維。
她感到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仿佛即將墜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就在這時,她隱約聽到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沈清歡……”那個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
沈清歡猛地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周圍空無一人。
“誰?”她虛弱地問道。
“找到源頭,才能阻止這一切……”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但這一次,更加飄渺,更加難以捉摸。
源頭?什么源頭?
沈清歡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那個聲音是誰,也不知道它在說什么。
她只知道,她必須找到那個源頭,才能阻止這場瘟疫的蔓延。
她緩緩地抬起頭,看著眼前那些痛苦呻吟的病人,
“小姐,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楚云擔(dān)憂地問道。
沈清歡沒有回答她,只是用盡全身力氣,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
“去……”她的聲音嘶啞而微弱,仿佛隨時都會消失,“去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