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敗露
秦朝朝離宮，沈聽肆收回兵權，白瑤重回皇后之位。
沈聽肆給所有宮女太監都漲了俸祿，共沐皇后恩德。
所有人都很高興，唯獨春桃。
她是唯一知道秦朝朝和白瑤已經換了靈魂的人，整日戰戰兢兢，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說漏了嘴。
再加上白瑤為了籠絡皇上每日來后宮，更是在皇上的熏香中加了媚藥。
每每輪到她守夜，聽著皇帝和白瑤發出的聲音，她都捂著耳朵一邊心虛，一邊替秦朝朝不值。
就連她都能那么快看出來兩個人不對勁，有問題，可皇上卻這么長時間都分辨不出來。
若是真心相愛，又怎么會看不出來呢？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沈聽肆這些日子也不好過。
自從上次后妃祭天從靈谷寺回來，他日日做夢都是從前和朝朝相處的場景。
不知為什么，他總覺得現在的朝朝有些不對勁，可具體哪里不對又說不出來。
明明兩個人現在很恩愛，幾乎日日黏在一起，可就是覺得距離越來越遠。
這種感覺十分難受，空落落的，好像有個大手在他的心臟里不斷地往出掏東西，一把又一把。
不疼不癢，卻酸酸漲漲，很不舒服。
他總是夢到時間回到了許多年前，這一次，秦朝朝依舊路過亂葬崗，依舊發現了他，卻沒有像從前一樣救起他。
她白衣飄飄，看了他一眼就嫌棄的捂住鼻子，快步的從他身前走過，衣角擦過他的臉頰。
他想伸手抓住，卻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秦朝朝越走越遠，自己的身體一點點被蟲子啃咬，腐爛。
清晨，他再一次驚醒，額頭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白瑤睜開眼，安撫的拍了拍沈聽肆的胸口：
“怎么了，是又做噩夢了嗎？”
沈聽肆閉了閉眼，心中的驚懼絲毫都沒有消散，聲音發顫道：
“我夢見回到了從前，這一次，你沒有救我。”
白瑤愣了片刻，隨后咬了咬牙，安撫道：
“怎么會呢？我一定會救你的。”
沈聽肆望向她，眸色幽深望不到底，“朝朝，你當時究竟為什么要救我？”
白瑤臉色變得難看，她怎么知道秦朝朝當時是如何想的？
但沈聽肆直直的望著她，非要得到一個答案不可。
半晌，她硬著頭皮道：“爹娘還在時，曾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看你還有氣，自然就救了。”
沈聽肆許久沒有說話，只是斂眸掩去了眼中所有的情緒。
可一顆心卻七上八下，無法安分下來。
多年前，其實他問過秦朝朝同樣的話。
那時朝朝還不知道他是王爺，聽到他的問題直接氣笑了：“自然是看你的衣裳了，你的布料是瑞富祥，很貴的！”
“我本來想著把你救活，你再給我一堆賞錢，我以后就不用做活計了，誰知你是個窮鬼，我還得倒貼！”
因為這個答案出乎意料，所以沈聽肆記得很清楚。
絕對不是像朝朝今日所說的那么冠冕堂皇。
看似無懈可擊的答案，卻字字都透著虛假。
看著眼前的朝朝，他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很陌生。
好像有些事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脫離了掌控，在沖著無法預知的方向走。
不過他是皇上，到底有幾分處變不驚的本事在，并未立即發問。
而是照常起床，洗漱，很快就安撫住了白瑤。
上朝時，他特意叫住了再院中灑掃的春桃，不動聲色的問：
“你們娘娘最近有什么不對嗎？”
春桃如臨大敵，被沈聽肆一句話問的冷汗直流，當即跪倒在地，聲音發抖：
“皇上為何這么問？娘娘沒什么不對。”
面對除秦朝朝以外的人，沈聽肆向來沒什么耐心，他周身氣壓極低，聲音冷冷的透著危險：
“朕記得你在宮外還有父母弟弟，若是不說實話，你知道后果。”
春桃嚇得身子一軟，只好眼一閉心一橫，壓著聲音道：
“皇上，娘娘確實有些不對。”
“是因為她不是秦朝朝，而是白瑤。”
“祭天之前，兩位娘娘換了靈魂，現在陪在您身邊的，早就是白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