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口氣,回到落腳的驛站。
聽見熟悉的“咯咯”聲,我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一只通體雪白的白貂直起身子望過來。
“皎皎。”
我把它抱在懷里,聲音哽咽:“對不起。”
皎皎是我認識的第一只靈獸,上一世,它跟著我出了山,卻再也沒能回去。
我閉了閉眼,可怕的記憶浮現。
皎皎被剝了皮懸在房梁上,血一滴一滴砸在我眼皮上。
我睜眼正好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睛,嚇得渾身冰涼,聲音哽在喉口。
那時沈硯辭倚著門,扔來一團柔軟卻冰冷的皮毛。
沈硯辭笑意溫柔,說出的話卻極盡殘忍。
“靈獸獸丹既能解本宮的毒,那血肉定是滋補上品。”
他滿意地看完我臉上所有表情,轉身離去。
“太子妃自行處理,隨你清蒸還是紅燒。”
我張著口緊繃繃胡言啊了幾聲,身體劇烈搖晃,突然從床上滾落,腹部一陣疼痛,鮮血染紅了褻褲。
那天,我失去了最心愛的朋友和第一個孩子。
好在,上天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
我推開窗,冷眼掃了一圈,恰好定在一間商鋪門口。
一黑一白的身影,人人歌頌,郎才女貌。
沈硯辭正把一支金簪插在姜予柔發髻上,親昵得如同做了新婚夫妻一般。
他忽而瞥了過來剛好瞧見我關窗。
他蹙了眉。
姜予柔察覺,柔聲問:“殿下,發生什么了?”
沈硯辭眉頭舒展,哄她:“我是看那邊有間胭脂鋪,不禁幻想往后我日日為柔兒畫眉的日子。”
姜予柔面上發熱,嬌嗔了聲。
“青天白日的,殿下莫要說羞人的話了。”
沈硯辭將她摟在懷里,悄悄說了更多的情話。
可姜予柔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瞬間變了臉色。
眼神一個示意,她的侍女進了胭脂鋪鄰對的客棧。
我躲了半月,期間受邀又去了幾次皇宮馴獸表演。
剛回到客棧,房門被猛地踹開。
沈硯辭帶兵闖入,眼中怒火中燒。
“白澤!你竟敢對柔兒下毒!”
我皺眉:“殿下何出此言?”
他一掌拍碎桌案:“還裝!柔兒采藥時被你那白貂所傷,她的侍女親眼所見還敢有假?”
說完,沈硯辭扔過一張方帕,里面包著一縷白毛。
“全京城,除了你,誰還會養那畜生。”
我怔住,氣笑:“皎皎通人性,從不無故傷人。”
他冷哼:“狡辯!交出那畜生,本宮可以念在往日情分上饒你不死。”
侍衛翻遍客棧,一無所獲。
沈硯辭臉色陰沉:“帶走!”
地牢陰冷潮濕,鐵鏈嘩啦作響。
獄卒將我雙手吊起,腳尖勉強點地。
另一獄卒得了沈硯辭示意,鞭子毫不留情地落下。
頓時皮開肉綻,鉆心的疼讓我眼前發黑。
沈硯辭冷眼旁觀:“認罪,本宮饒你不死。”
我疼得渾身發抖:“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沈硯辭見我還是冥頑不靈,氣得臉色蒼白就要嘔血。
接著又是一陣新的折磨。
一個侍衛匆匆跑進:“殿下!姜姑娘醒了!毒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