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山路崎嶇，蕭凌背上獵物前行。雪化了一半，露出黑褐色的泥土，腳踩上去深一腳淺一腳。兩天獵獲不錯，一只野兔，還有頭小山羊，省著點夠家里吃半個月。
遠處村子炊煙裊裊，太陽西沉，晚霞染紅了村頭的老槐樹。蕭凌瞇眼看著，心里盤算著明天再進山，爭取再打頭野豬，縣城肉價漲了，能多賣十塊錢。
"這錢，真好掙。"蕭凌笑出聲，"比當什么破會計強多了。"
村口轉彎處，蕭凌忽然停下腳步。心念一動，空間小倉打開，獵物消失不見。他警惕地看向四周，特戰直覺告訴他有人跟蹤。
"出來吧，躲什么躲？"蕭凌冷聲道。
樹后閃出個瘦高身影，是周大強的堂侄周大旺，村里遠近聞名的二五仔。他耳朵貼著腦袋，眼神躲閃："凌...凌子，聽說你打獵回來了？"
"關你屁事。"蕭凌繼續往前走。
周大旺小跑跟上："別這么兇嘛，我就好奇你咋突然會打獵了，大家都說......"
"說什么？"蕭凌眼神一冷。
"沒...沒啥，就說你能耐了，打的獵物都往縣城賣。"周大旺搓著手，"對了，聽說隊長讓你去談談，你咋不去？"
蕭凌冷笑："跟文書告狀，告我啥了？"
"這不是嘛......"周大旺湊近點，壓低聲音，"說你毀婚約，還拿槍嚇人，這罪可不小。"
蕭凌停下腳步，目光如刀："滾回去告訴周大強，他再惹老子，別怪老子不客氣！"
周大旺嚇得連連后退："我...我就轉達一下，你別沖我來啊！"
蕭凌轉身就走，嘴里罵罵咧咧："狗東西，當我不知道你們打什么主意。"
村道上，李婉娘站在家門口張望，見兒子回來，臉上露出笑容："凌兒回來啦！今天咋這么晚？"
"山里繞遠了，多打了只野兔。"蕭凌走進院子，聞到一股香味，"娘，做啥好吃的了？"
"紅薯面條，放了點豬油。"李婉娘擦擦手，"你爺和二叔來了，說是好些日子沒來看你們。"
蕭凌眉頭一皺："他們來干啥？"
李婉娘嘆氣："別這么說，好歹是親人。"
推門進屋，炕上坐著個干瘦老太太和中年男人。老太太頭發花白，臉上皺紋縱橫，卻目光如炬；中年男人面色紅潤，眼珠子滴溜亂轉。
"凌兒回來了？"老太太開口，聲音沙啞，"聽說你這兩天進山打獵了？"
蕭凌脫掉草鞋，點點頭："嗯。"
"你爺我腿疼，你二叔專門背我來看看你。"老太太咳嗽兩聲，"你爹走得早，家里就你頂門立戶，可得聽話。"
蕭凌掃了一眼二叔蕭青，心里冷笑。原主記憶里，這二叔一家專門來薅羊毛，蕭凌爹死后更是明目張膽，一月三五趟，每次都空手來滿載而歸。
"聽說你打野豬了？村里都傳遍了。"蕭青搓著手笑道。
蕭凌盯著二叔那雙肥厚的手，心里發冷："打是打了，賣了。"
"賣了？"蕭青臉色一變，"咋能賣呢？親戚都不給嘗嘗？"
老太太接話："就是啊，你奶奶我嘴饞，這不專門來看看能不能分點肉？"
李婉娘在鍋邊忙活："娘，那肉賣了換錢，家里欠著高利貸呢，這不是還債要緊嗎？"
"啥高利貸？"蕭青一愣，"欠誰的？多少錢？"
"趙霸天，一百八。"蕭凌直截了當。
屋里一靜。趙霸天兇名在外，蕭青臉色一白，老太太倒抽一口冷氣："這可了不得，趙霸天出了名的黑，還不上會剁手指的！"
蕭凌冷笑："所以賣肉還債，沒多余的了。"
老太太皺眉："話不能這么說，咱是一家人。你爹要在，肯定先孝敬老人。"
李婉娘不安地看著兒子，生怕他說出什么過激的話。
蕭凌把手里的幾個銅板扔在炕上："十五塊錢，賣兔子的，拿去花吧。"
"這......"蕭青猶豫了下，還是伸手把錢撈了過來，"那野豬肉真沒了？"
蕭凌轉向灶臺："娘，面條好了沒？我餓了。"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李婉娘趕緊端碗面條給蕭青和老太太："娘，二弟，先吃點墊墊。"
蕭凌默默看著，心里有一把無名火。原主記憶里，爹死那天，這老太太連眼淚都沒掉一滴，只惦記著分家產。二叔更是趁機拿走家里唯一值錢的那只羊。
屋外傳來蕭峰的聲音："誰來了？咦，奶奶和二叔？"
蕭峰推門而入，看見炕上的兩人，臉色微變："什么風把你們吹來了？"
老太太冷哼一聲："怎么說話呢？來看看不行？"
蕭青放下面碗："大侄子，聽說你弟弟打獵發了財，存了不少錢？"
蕭峰看向弟弟，欲言又止。
蕭凌從墻角拿起獵槍，慢條斯理地擦拭："沒啥錢，就打了點野味賣了，還欠著趙霸天呢。"
"唉，原來你爹啥也沒留下，家底都被他敗光了。"老太太嘆氣，"不像你二叔，勤快肯干，家里有糧有錢。"
這話刺痛了李婉娘，她聲音有些發抖："娘，我們蕭家沒向您要過一分錢，您就別這么說了。"
"我說錯了嗎？"老太太聲音拔高，"當年分家，你們分到好地，結果呢？窮得叮當響！"
蕭凌眼神一冷："奶奶，有事直說，繞什么彎子？"
老太太一拍炕沿："好家伙，翅膀硬了是吧？老實交代，今天打的山羊呢？"
原來是沖著山羊來的。蕭凌心里了然，將獵槍靠墻放好。
"沒了。"
"沒了？"蕭青嗓門拔高，"剛才村口周大旺明明看見你扛著山羊回來的！"
果然是周家的人在背后使絆。蕭凌冷笑："賣了，換錢了。"
老太太氣得渾身發抖："胡說！山羊哪有這么快賣的？分明是藏起來了！"
蕭凌腦海空間一閃，山羊還躺在里面呢，剛才故意收起來就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
"藏沒藏，反正今天沒肉給你們。"蕭凌倚在門框上，眼神冰冷，"家里欠債要緊。"
"好小子，有能耐了！"老太太怒極，"當年要不是你爹死得早，我早就把你們趕出這個家！"
李婉娘臉色煞白："娘，您這是什么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