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和許老三之間的爭斗還在繼續。許老三到底年輕,很快便把老村長死死的壓在他的身下,從地上摸到一塊銀錠。十兩重的銀錠一下子砸在老村長的腦袋上。老村長發出的悲鳴蓋過了村民的吶喊聲,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只有老村長苦苦的哀求聲。無奈許三已經紅了眼,手中銀錠就沒有停下來過,一下又一下的落在村長的腦袋上。很快老村長便沒了聲息。許三手中的官銀凹了進去,老村長的也頭凹了進去,紅色的血和著白色的腦漿流了一地。
老村長死了,不過事情還沒有結束。許老三喘著粗氣,撿起老村長的拐杖,仿佛那就是象征著權利的權杖一般,接著他像昏了頭一樣,用拿著銀錠的手指著上官遲說道:“我贏了,這些銀子都是我的。”
上官遲看著渾身是血許老三很是滿意,笑著說道:“你是白癡嗎?老夫要的是玉兒,不是這個老頭的命。”
“玉兒,對,對。我知道了。”許老三像是喝醉酒一樣,搖搖晃晃的想要離開,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努力的搖搖頭后,用村長的拐杖指著站在村民前的那幾個人說道:“你們把這個老家伙丟進祠堂里去。”這些人都是許老三在村里的死黨,大都也只是一些村中的潑皮。許老三剛才的舉動不但驚呆了他們,更加激起了他們心中的殘忍和貪婪。這些人明白幫許老三干事情,這些銀子也會有他們一份;如果不敢幫忙,將來許老三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這些人毫不猶豫,將老村長的尸體丟進了祠堂。
看著老村長的尸體被燃燒的祠堂吞噬,許老三像是酒醒了一般,大聲的對村民們說道:“鄉親們,祠堂失火,老村長因為救火,不幸被大火燒死。老村長無后,我許老三作為老村長唯一的親戚。從今天起我就是許村的村長。你們有沒有意見。”村民們親眼看見許老三殺死老村長,這個時候誰還敢提出意見,即便有人同情村長的遭遇,也在此時選擇了沉默。
見沒有人站出,許老三滿意的笑了,說道:“很好,我許老三也不是不懂規矩的人,這里的錢財,除了重修祠堂之外,我許老三只留一箱,其余的大家伙平分。你們每人至少可以分得兩千兩紋銀。”話音落,村民們頓時興奮鼓噪起來,此時他們已經變成了一群坐地分贓的強盜,哪里還會有人在乎已經死去的老村長。
眼看著自己馬車上的銀子已經被許老三許諾出去,上官遲一點也不著急,他知道許老三一定會把他想要的人帶到自己面前。果然,安撫好村民之后,許老三親自帶著人沖到了老村長的家里,把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拖到了上官遲面前。那女子面無表情,任人擺布。
上官遲連忙走下馬車,從女子胸前牽出一根拇指粗細的鎖鏈,感受著鎖鏈傳來的魂力,上官遲滿意的笑了:“定魂針,沒錯就是她。你們把人抬上馬車,這些銀子都是你們的了。”許老三連忙將將玉兒抬上馬車,又招呼村民把剩下的銀子盡數搬了下來。
“很好。我們兩清了。你們慢慢享受這些銀兩給你們帶來的愉悅吧。”上官遲大笑著駕著馬車離開了。許村的村民們頓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歡中。馬車一路狂奔,數刻鐘之后便來到一座小山上,在這里剛好可以鳥瞰整個許村,那通紅的烈焰依舊在燃燒,甚至還能聽見村民們高聲歡笑的聲音,看樣子他們還在分那些銀子。
“那個老村長就這樣死了?”直到此時,辰羽才從剛才的場面中回過神來。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有人被殺死。雖然死的人和他毫不相干,雖然他們之間的爭斗并不是武林高手之間的對決,也不是江湖豪客的戰斗。不過那場面卻足以讓辰羽覺得驚心動魄。直到多年以后,辰羽已經是見慣廝殺,今天的這場殺戮依舊會出現在自己的噩夢中。
“難道不應該嗎?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上官遲說道。
辰羽說道:“可是他是被自己親侄兒殺死的,僅僅為了這些銀子。”
上官遲呵呵一笑說道:“這些銀子已經不少了,像他這樣身份的人本來也不值這許多銀兩。這才是這個世界原本的模樣。怎樣?你跟著老夫能學到很多東西吧。”說完以后上官遲跳下馬車,抬頭望望天,此時天清月明,雖然不是月圓之夜,但是月光足以照亮周圍的一切。阿布不知道從哪里叼來一根樹枝。上官遲拿起樹枝很快便在松軟的土地上勾勒出一個奇異陣圖,隨后又將橫臥在馬車上的女子放到了陣圖中央。
“你這是在做什么?”辰羽問道。
上官遲說道:“還用說嗎?讓冥刀幽煌的刀魂歸位呀。”說完上官遲拿出幽煌刀在辰羽的手掌上劃出一道口子,將鮮血滴在陣圖上,雙手結印,口中念出一段冗長咒文,陣圖泛起血色光芒。很快,女子的身體開始不停抖動起來。
“魂兮——歸兮——啟靈!”一聲厲喝,女子忽然直挺挺的站了起來,掛在脖子上鎖鏈不停抖動,像是有什么東西要掙脫束縛一般。上官遲右手反握冥刀幽煌,斬出一道蒼白烈焰,那鎖鏈應聲而斷,一根尺許長的烏黑長釘帶著一絲血線從女子背后沖了出來。女子頹然倒下,她的鮮血不停流出,很快鋪滿了整個陣圖。血色光芒更加濃郁,一個蒼白的身影從女子身上站了起來。正是辰羽昨夜在破廟中看見的那個女鬼。
“玉兒?”上官遲嘗試的喊出女鬼的名字。女鬼歪著頭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眼中一片茫然,看來長期受到的折磨已經摧殘了她的記憶。這個結果上官遲很滿意,繼續說道:“你還想回去嗎?回到自己的身體中去嗎?”
“身體?”女鬼茫然的低下腦袋,目光落到了陣圖中那具曾經屬于她的身體,頓時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厭惡和恐懼。
“不。。。不。。。不!”女鬼嘶吼,忽然暴起伸出利爪向著上官遲抓來。一聲巨響,女鬼被彈了回來,她不知所措的看著四周,目光再次落到自己的身體上,恐懼頓時襲上心頭,她像沒頭蒼蠅一般四處逃竄,可是無論她怎樣努力都無法逃出腳下陣圖,最后卷曲在陣圖的角落邊上瑟瑟發抖。
“沒用的,你永遠走不出這里。”上官遲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只有兩個選擇,要么乖乖回到自己的身體中,以人類的身份走出來。要么。。。。。。”
“我選第二個。”女鬼不等上官遲說完,毫不遲疑的說道。
上官遲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繼續說道:“成為冥刀幽煌的刀魂,永遠供我驅使。”說完以后上官遲將手中冥刀丟進陣圖中。女鬼毫不遲疑撿起地上的短刀,接著不受控制的飄到了自己身體面前。
“刺下去!”上官遲一聲厲喝,女鬼一聲尖叫撲向自己的軀體,手中短刀沒入心口。冥刀幽煌泛起蒼白火炎轉眼便將女鬼和她的身軀一起吞噬,火光沖天覆蓋了整個陣圖。上官遲的陣圖是依靠辰羽的鮮血激活,女鬼生前所受的虐待和羞辱如同畫軸轉動一般出現在辰羽的腦海中。辰羽再度被震驚了,他很難想象世間竟有如此慘無絕倫之事。當一切都結束之時,女子的身軀和陣圖一起化為灰燼。蒼白的火炎凝結成一個如虛如幻的白衣女子。那女子秀發如漆,肌膚勝雪,臉頰微瘦,眉彎鼻停,容貌清麗,然而眉心處多出一絲血痕,目光凜冽,更顯冷艷異常。
女子雙手捧著冥刀幽煌,單膝跪在地上,低下了頭。上官遲面帶微笑,接過幽煌,說道:“從今以后你的名字叫做刀奴。”
“刀奴明白。”女子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清冷異常。
“很好。”上官遲滿意的笑了繼續說道:“汝既為我幽煌刀魂,從此之后此刀便是汝身。汝居于刀中,歷代刀魂將與汝同在,可漸知幽煌之威能。此刀煉魂化魄,汝即為刀魂,其職責便是為吾收集世間魂魄,為吾所用。”
“是。”刀奴躬身說道:“幽煌初成,并無魂力可供主人驅使。”刀奴成為幽煌的刀魂之后很快便進入了自己的角色。
上官遲將目光落到了山腳下的村莊里。那里依舊燈火通明,村民們正在狂歡,顯然三十萬兩白銀并不是那么快就能分完的。他面帶微笑對刀奴說道:“那你就去為老夫的幽煌收集第一批魂魄。”
“遵命!”刀奴順著上官遲的目光望去,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眼神異常狠戾起來,只見她雙手張開,下身化作一團霧氣向著許村撲去。村里祠堂依舊大火沖天,當烈焰化作蒼白色之時,山腳下傳來一片哀嚎。刀奴宛如死神降臨,無情的收割著每一個生靈。
辰羽目睹了眼前發生的一切。對于許村,他的心中生不出一絲憐憫,但是眼見這些人一個接一個的失去生命他還是有些于心不忍,開口說道:“所有人都必須死嗎?”
上官遲說道:“你認為不應該嗎?半個時辰之前,這些人中若有一個人站出來,老村長就不會死,老夫也不會那么順利帶走刀奴。他們每個人都是殺人兇手。對于刀奴來說,他們更非無辜之人。刀奴被困在此地,她所受折磨已經是這個地方公開的秘密,可有人站出來為她說過一句話,沒有。對于刀奴來說他們每一個人都死有余辜。”上官遲的一番話,讓辰羽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山腳下的哀嚎終于平息了。上官遲拿出冥刀幽煌,刀身上篆刻的紋路出現一絲血紅色。上官遲搖搖頭說道:“就這么一點點,這些凡夫俗子的魂力果然還是太差勁。”
“屬下無能。”刀奴不知何時已回到了這里。
“不干你的事。”上官遲抬頭看看天,曉月當空,接著說道:“子時未到,我們的時間還很多。阿布。”上官遲伸出一只手,阿布飛到上官遲的手臂上,張口吐出一團灰色霧氣,正是先前那個寄魂。上官遲握住寄魂:“復仇開始了。”言畢掌中燃起蒼白火炎。那寄魂吱的一聲化作灰燼消散了。
片刻之后,一個粗壯的男人蹌蹌踉踉的奔進縣衙。男人看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衙役們,心知不妙。他連忙往銀庫跑去,銀庫早已被洗劫一空,那心心念念的冥刀幽煌也消失不見,男人的心情跌到了谷底。他抱著最后一絲希望來到了監牢。老乞丐已經氣絕身亡,像一只蝦米一樣卷曲在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男人憤怒到極點,不過很快他便感到恐懼。他知道上官遲不會放過他的。對于上官遲,男人是畏懼的,他開始絕望,倚著墻緩緩的蹲坐在地,抱著頭開始抽泣起來。
這時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響起:“許遼啊,我的小弟。你還是那么沒有骨氣嗎?為什么要哭泣?我們并沒有失敗。”話音中一股灰氣從許遼后脊升起,化作一個女人的模樣出現在他的面前。許遼抬起頭,此時的他換了一副面孔,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孩子,滿面淚痕的說道:“姐姐,我怕。他好兇的,他會回來殺死我們的。”
女人憐惜的撫摸著他的臉龐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我們沒有失敗,我們還有機會。”
許遼搖搖頭說道:“不,你不知道,他好可怕的。他會回來找我,他還會用小刀在我身上割,就像許多年前那樣,一刀一刀的割。好痛的。”
“我知道。我比你還要更清楚這種感覺。”女子眼中同樣寫滿了恐懼。
“那為什么,為什么我們還要這么做?”許遼激動的說道。
女子說道:“因為他很強大,我們需要他的力量,只要我們能夠和他一樣強大。我們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可是他跑了,我們做了那么多事情還是讓他給跑了。他會回來殺死我們的!”許遼歇斯底里的吼叫道。
“沒出息。”女人一巴掌拍在許遼的臉上,說道:“我說過我們還有機會。老家伙即便逃出去也不可能馬上恢復到當年的狀態。別忘了在這之前他受過重傷,他已經很虛弱了,再加上這些年他的魂魄被囚禁在那個五廢之軀上。這是他傳授給我們的方法,現在他的魂力被消耗太多,沒有力量和我們抗衡,所以他才會選擇逃走。”
“可是他拿走了冥刀幽煌。”
“他已經是一個廢人了,一把幽煌刀并不能改變什么,更何況那把刀沒有刀魂。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需要我們為他準備的刀魂。所以他這個時候一定去了許村。寄魂剛消失不久,他應該還沒有走遠,所以我們還有機會。”
“對,你說的對。”許遼一下子恢復了精神:“我們只要趕在他取得刀魂以前抓住他,一切就結束了。”
“或者還有更好的結果。他一直不愿意將注入刀魂的方法告訴我們。我們可以等他完成這一切后,再將刀搶過來。有了幽煌刀之后我們再也不用懼怕任何人了。”女人得意的笑著,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對,你說得對,姐姐。只要我們能夠得到冥刀幽煌就再也不用懼怕任何人了。”許遼站起身來哈哈大笑:“走,去許村。”
“等一等。”女人目光落在旁邊監牢中的囚犯身上,貪婪的用舌頭舔舐著自己的嘴唇,說道:“這些人已經看見了我,留不得。”這些囚犯早就被她和許遼驚醒,擠在一起瑟瑟發抖。
“沒問題。”許遼大步走到牢門外,徒手拗斷了掛在門上的鐵鎖,拉開牢門徑自走了進去,很快監牢里傳來犯人們的慘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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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遼騎著馬來到許村地界,祠堂的大火已經熄滅,遠遠望去整座村莊籠罩在一片煙霧之中。一種不祥的預感從許遼的心底升了起來,他連忙快馬加鞭沖進許村。誰知那馬匹剛進村口便突然停下了腳步,險些將許遼摔下來,任許遼如何抽打,那馬就是不肯往前再走。許遼無奈只得下馬步行。踏進村口,許遼的心中泛起一絲奇異的波動。這時候迎面走來一個人,有些面熟,是村里的人,但是許遼已經記不起他的名字了。
“喂,你老婆生孩子,你怎么還在這里瞎逛?”那人沖著許遼嚷道。
“我的老婆生孩子?認錯人了吧。”許遼一頭霧水,自己雖然很長時間沒有回村了,但是也不至于這里的人不認識自己吧。許遼剛想對那人說些什么,忽然耳邊傳來一聲洪亮的啼哭。真有人家生小孩嗎?許遼皺著眉頭,跟著聲音來到一處民房前。房前有個小作坊,作坊里有爐窯,鐵砧、鐵錘等,是個鐵匠鋪。怎么這么眼熟,沒錯,這件屋子是自己以前的家,雖然這是自己唾棄的地方,但是他也絕對不會允許有誰趁他不在的時候住進來。許遼怒氣沖沖的往里走,誰知屋里忽然傳來一聲尖叫聲,一個半老徐娘驚慌失措的跑了出來。許遼認識這個人,他是村里的穩婆。
“妖怪呀!”穩婆尖聲叫道,轉眼便跑的沒影了。
“有妖怪。”許遼連忙沖進屋里,只見一個女人懷里抱著一個孩子正在喂奶。那個女人許遼沒有見過,但是卻有種熟悉的感覺,再往那孩子身上望去。許遼震驚了,只見兩個孩子背靠背連在一起,就像是一個怪物一樣撲在女子懷里,貪婪的喝著奶。
女人卻毫不在意,用手指輕輕的刮著孩子的臉頰又刮刮那個孩子的臉龐,柔聲說道:“誰說我們的遼遼和梅梅是妖怪?他們都是媽媽的好孩子。”
“媽媽。”許遼終于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誰了,他慢慢走到女人的面前,看著眼前的場景,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中了法術,這一切都只是幻象。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離去,看著眼前的景象,兇戾的表情竟然露出一絲安詳。忽然畫面一轉,祠堂中,母親被捆在地上,周圍站滿了人,都是許村的族人。高高在上的村長激動的訴說著母親的“惡行”,大都是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最大的原罪就是她生出一個妖怪一樣的孩子。最后母親被七八個壯漢架到了祠堂外的柴火堆上,在烈焰中結束了自己的“罪惡”。
“不!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殺!”許遼憤怒的揮著手臂,發瘋似的沖向眼前的幻象,卻是一頭撞在一顆大樹上。許遼瘋了似的擊打著樹干,數人合圍的大樹硬生生被他撕扯的支離破碎。
“住手!住手!住手!”一個女人的身影從許遼的身體中飄了出來,大聲的吼道:“快住手小弟,那些都是幻象,是幻象。”
“可是母親死了,母親被他們害死了!”許遼憤怒的吼道。
“那個女人早就死了,不是被人害死的,是被我們殺死的,你忘了嗎?”女人用同樣的聲調吼道。
“我們殺死的?”許遼愣住了,眼前景象再度變幻,陰暗的房間中,自己的母親和父親頹然倒地,殷紅的鮮血流了一地。一個瘦小的身影手中握著鐵錘站在他們身邊,錘頭上沾滿了鮮血。男孩轉過臉來,赫然正是自己的面容。
“想起來了吧。他們是被你殺死的。”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不對。不是我,不是我,是你,我想起來了,是你。是你一直在我耳邊絮叨,是你要我殺了他們,是你害死他們的!”許遼雙目赤紅對著自己的姐姐大聲吼道。
“對,你說的沒錯。是我讓你殺死他們的,但是有區別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女人也憤怒的說道。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惡毒:“因為他們選擇了你。我也想知道為什么?我們一起在地獄中生活,為什么只有你才能活下去,就因為你是男孩嗎?”
“我殺了你。”許遼瘋了一樣用手扼住姐姐的脖子,緊接著他自己的面容開始變得扭曲,很快便喘不上氣來。許遼只好松手,蹲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著。女子呵呵笑道:“殺吧,殺吧,你和我是一體的,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你干了那么多的壞事,終究是要下地獄的。在地獄中被那些惡鬼折磨。他們會讓你滾刀山,下油鍋,拔掉你的舌頭,扯出你的腸子。。。。。。”
“不,我不要下地獄,我不要下地獄。”許遼卷曲著身體不住地說道:“我聽你的,姐姐,我什么都聽你的。不要讓我死,千萬不要讓我死,我不要下地獄。”
“哈。”一聲輕笑打斷了姐弟倆的對話:“老夫現在終于知道,一向憨厚的許遼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模樣,原來都是你在作祟啊。”畫面一轉,被燒成廢墟的祠堂邊上站著一個相貌英俊的少年。少年的肩膀上還站著一只巴掌大小的鳥兒。
“你是誰?”許遼站起身來,一臉茫然的望著眼前的少年。
“傻子,他是咱們的師父啊。師父想不到,你竟然找了一副那么年輕的身體。恭喜你了。”女人說道。
上官遲搖頭說道:“別那么稱呼老夫。我們煉魂師一脈從來就不會收徒弟,當年一念之仁讓你們姐弟叫了一聲師父,換來的卻是今天的結局,這就是報應。”
女子說道:“師父誤會我們了,我們只是想著要如何報答師父。您操勞一輩子也該好好歇歇了。”
上官遲嘆口氣說道:“雖然明知道你心如蛇蝎,但是這番話聽起來還是很入耳的。哈,老夫一直都知道你很聰明,只是沒想到你聰明的出乎老夫的意外。許遼天生智力低下,我記得他小時候連話都說不清楚。這些年在你的操控下竟然能夠讓他當上永安縣的幕僚,將整個永安縣衙都把控在手,手段高明,眼界也不凡。唉,真是小看你了,早知道當初就選擇讓你活下來。”
“師父說笑了。”女人嘆口氣說道:“對于許家來說,男孩兒可以傳宗接代;但是對于師父你來說,一個智力低下的人更好控制,所以你選擇了小弟。對于我這個多余的人,連一個名字都沒有。不過讓你們想不到的是,我才是最接近許遼的人,也是唯一能夠掌控他的人。”
“果然太聰明的女人都活不長。”上官遲此言含有譏諷之意。誰知那女人絲毫不在意,說道:“其實我也該多謝師父選擇了許遼。因為我可不愿意讓另外一個人的魂魄和我共享一個身體,盡管他是我的弟弟。”
“老夫好像有些明白了。”上官遲習慣性的向自己頜下胡須抓去,可惜他現在用的是辰羽的身體,辰羽還沒有長胡子呢。上官遲抓了個寂寞,尷尬的放下手臂說道:“所以你們一直逼迫老夫傳授法術給你們,實際上是想完全脫離許遼的身體。這很好辦,你好好跟老夫說,老夫說不定會成全你的。”
“您會嗎?”女人道:“沒有我,就沒有雙魂一體的命格。在您的眼中,我和弟弟自始至終都只是您的工具。您從來就沒有用心教過我們姐弟倆什么像樣的法術,當年您在許村更多的心思就是不停的改造許遼的身體,最終把他改造的跟怪物一樣。原本你還想將我們帶走,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您放棄了,把我們姐弟倆像垃圾一樣遺棄在這個山村里。”
“因為老夫找到了一個更有價值的東西。”上官遲直言不諱的說道:“一只九尾狐,不過這也是老夫厄運的開始。早知如此,還不如留在許村慢慢調教你們姐弟倆呢。”
女人說道:“師父離開的時候。我在許遼體內還沒有完全覺醒。許遼依舊渾渾噩噩,被村子里的人像牲口一樣對待,直到我完全覺醒,可以掌控許遼的時候。我們才離開這個鬼地方。”
上官遲說道:“的確,作為魂體的你,雖然不能直接控制許遼的身體,但是天生具備一些法術,再加上老夫傳授給你們的那些,你本身也會比普通鬼魂要厲害許多。再加上許遼那強橫的軀體,你們倆在一起也算是相輔相成,這其實也是當初老夫特意設計的結果。”
女人嬌笑道:“那我還得感謝師父的栽培了。多虧了這些法術,我才能夠控制永安縣的縣令,才能在永安立足。”
“你們的感謝方式還真的有些特別。讓老夫無福消受。”上官遲的言語中充滿了恨意。
女人搖搖頭說道:“這不能完全怪我們,這些年您不在我們身邊,我們可沒少打聽您的事情。您老人家在神州修界是出了名的兇狠惡毒,手段殘忍,睚眥必報。我們害怕您,不想卷入您的恩怨中,我們姐弟倆好不容易才過上如今的生活。”
“僅僅是為了所謂的自由嗎?”上官遲說道:“你們不是還一直覬覦著老夫的法術和幽煌刀。”
“因為我們也需要力量。”女人說道:“托您的福,我們被改造成為怪物。我知道在神州修界正道的眼中我們是不可能的存在,我們需要自保的能力。更何況這些年日子好了,我們姐弟還染上一些貪嘴的壞毛病。不得不說人類的魂魄真是好東西,不但味美,而且還能提高我們的修為。所以為了自保,為了有吃不完的魂魄,我們需要您的力量。對不起了,師父,今天我們姐弟倆就要提前繼承您的衣缽了。小弟動手!”女人說翻臉就翻臉,許遼聽到號令后猛地撲向上官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