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林出一聲得意地笑,故意摟住公主的肩膀。
“殿下何必跟他廢話?他就是故意博取您的同情,這樣下作的手段,我可學(xué)不來。”
“夠了!”
我猛然抬眸,撞見昭華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意識后退半步,卻被陳寶林扶住腰肢。
他趁機將她往懷里帶了帶,“殿下別跟他置氣,不如讓奴才叫人把他拖去柴房,好好教訓(xùn)一頓。”
陳寶林頤指氣使地沖小廝揮手:“愣著做什么?把他拖去柴房!竟敢在殿下跟前放肆。”
“一定不能輕繞了他!”
小廝剛要上前,我直接將明黃圣旨展開半幅,上邊清晰地寫著“和離”二字。
公主的視線被那抹明黃拽得一緊,瞳孔卻在觸及“拓跋櫟”三字時驟然收縮,像是被人用針尖猛地扎了一下。
“陛下今早剛下的旨意。”
我冷眼掃過臉色慘白的公主。
“殿下若不信,大可看看這落款的朱砂印,可是陛下的寶印。”
“這世上沒有人可以仿造得出來。”
陳寶林探身欲搶,卻在看清“奉天承運”四字時,驟然愣住。
昭華的嘴唇動了動,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起來。
“不可能……”
她的指尖懸在圣旨上方,遲遲不敢落下,“陛下怎么會……他明明說過會護(hù)著本宮……”
“怎么會同意……”
其實先前我也以后,陛下是公主的親哥哥,向來對她疼愛有加,怎么會同意我和他和離。
后來我才明白,不過是因為,此時我姐姐已經(jīng)是柔然的皇后。
他不想兩國因為這種事影響邦交。
他對公主的寵愛只是家事,而這聯(lián)姻是國事。
況且,因為陳寶林的事情,他已經(jīng)對不起柔然,現(xiàn)在不過是做個順?biāo)饲槎眩趾螛凡粸椤?/p>
我放下圣旨,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離開,卻忽然被人拉住。
回頭一看,是昭華公主。
她眼底通紅,似乎很難接受這個事實,我靜靜地凝望著她,她半天才說出一句話。
“你真的要跟我和離么?”
這話問得好笑。
我和她之間早就沒有什么夫妻情份,自然是真的。
況且圣旨就擺在這里,我怎么也不可能造假。
難道我真的要向她說的那樣,留在她身邊一輩子么?
我平靜地點了點頭,“當(dāng)然。”
公主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一旁陳寶林的雙眼充滿了嫉妒和怨恨,像是恨不得當(dāng)場就將我撕碎一樣。
他強撐著笑臉,抱住公主的肩膀。
“殿下,既然他要走,你留他做什么?”
“反正我會一直留在你的身邊,你不是正想要我做你的駙馬么?”
“這樣一來,他也算是自己識趣。”
可沒想到公主卻直接無視了他,甚至一把甩開他的手,力道之大,讓他瞬間后退了幾步。
陳寶林滿臉的難以置信,我忍不住冷笑,當(dāng)初公主為了他也是這樣對我的。
我不過是不想他們在太后的宴席上太過狂悖,公主就當(dāng)著所有奴才的面訓(xùn)斥我,還讓我跪在人來人往的御花園里。
當(dāng)時陳寶林故意來到我的面前挑釁我。
彼時我根本受不住自己的脾氣,只覺得自己滿腹的委屈,直接對陳寶林的大打出手。
卻不知道那時公主早就站在我們的身后,陳寶林當(dāng)即跟公主哭訴,說我肆意報復(fù)。
公主為了懲戒我,讓陳寶林帶著小廝就將我狠狠教訓(xùn)了一頓。
只是不知道,當(dāng)初的陳寶林有沒有想過,公主有一天也會這樣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