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攥著半張碎紙，指甲因為用力而泛白。她身后的林建軍，皮帶已經高高揚起，

皮帶扣在燈泡下閃著冷光。“你們除了打，還會什么？”我的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清晰。

張秀蘭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瞪得像銅鈴。林建軍的皮帶也停住了，

皮帶扣離我的額頭只有幾厘米遠。“知道我為什么故意考砸嗎？”我吸了吸鼻子，

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因為我每天寫作業到半夜，你們從來沒問過我累不累！

”“我數學題不會做，想跟你們說，你們只會說‘上課干嘛去了’！

”“你們只知道讓我考高分，卻不知道我怕黑，晚上不敢一個人睡！”我越說越激動，

眼淚糊了一臉，胸口劇烈起伏著。這些話在我心里憋了 20 年，終于在這一刻吼了出來。

林建軍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卻只是發出了一聲沙啞的氣音。

張秀蘭手里的碎紙 “啪嗒” 掉在地上，她下意識地想去撿，手指卻抖得厲害。

房間里靜得可怕，只有我的抽噎聲在回蕩。煤球爐還在 “嘶嘶” 地響著，

空氣里彌漫著灰塵和油煙的味道。我看著眼前這兩個被我吼懵的 “大人”，

突然覺得很陌生。“卷子……” 張秀蘭喃喃地說，

“我不是故意要撕的……”林建軍猛地把皮帶甩在地上，發出 “哐當” 一聲響。

他轉過身，背對著我，肩膀在微微發抖。我站在原地，手還保持著剛才攥拳頭的姿勢。

掌心火辣辣地疼，低頭一看，才發現剛才情急之下，我竟然伸手攥住了林建軍揮下來的皮帶。

皮革粗糙的紋理嵌進我的掌心，傳來熟悉的痛感。但這一次，我沒有松手。“以后，

不許再打我了。” 我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掉眼淚，“也不許再撕我的東西。

”我的聲音還帶著哭腔，卻堅定。張秀蘭看著我掌心的紅印，嘴唇哆嗦著，半天沒說出話來。

林建軍依舊背對著我，但我看到他抬手抹了把臉。我媽張秀蘭蹲在地上撿了半天，

手指捏著半片印著紅叉的紙，突然 "啪" 地扔回茶幾。林建軍靠在門框上，

皮帶被他踩在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