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辦！】他大步跨出房門，跟我撞了個正著。玲玲早被我支開，走廊里就剩我一個。

程建民打量我。【你就是林晚照？】我點點頭。也終于看清他的臉。他跟建軍哥不太像。

建軍哥敦厚，程建民高大，臉膛黑紅，眉毛很濃，下頜有一道新疤。【剛才說的你都聽見了？

】程建民臉上還帶著跟程嬸爭執的余怒，毫不客氣：【你都看見了，我有對象了，

咱倆那事拉倒！別糾纏！】他說完，就要走。我下意識叫住他。

程建民不耐煩地回頭：【干啥？】我捏了捏口袋里的東西。里面裝著一枚光溜溜的彈殼，

是【程建民】寫倒數第二封信時，一起寄來的。他說是打靶時留下的，磨得锃亮，

送給我當個念想。【它先替我陪著你，等咱倆結了婚，我教你打槍，一打一個準兒！

】字字句句，猶在眼前。我輕輕吐出口氣，看向面前不耐煩的青年。【程同志，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他板著臉：【問！】我問：【你要是上前線前，給家里的未婚妻寫信，

會叮囑她萬一你犧牲了，不用守著，早點再嫁嗎？】程建民脫口而出。【扯淡！對象沒了，

起碼守個一年半載！】【你咋能問出這么沒羞沒臊的話？】5程建民話說得難聽。

我心里卻像有塊石頭落了地。他不是跟我通信的【程建民】。就算忘了事，人的本性不會變。

對我說【那些老規矩都是框人】的【程建民】，或許會因失憶忘了我，愛上別人。

但他不會突然變得這么刻薄，不會這樣貶低自己的未婚妻。認識以來，

他對我說過最不客氣的話，也不過一句——【說得太客氣，假。

】我扯了扯嘴角：【是我冒失了。那就按你說的，婚約作廢。】說完，我沒再看他，

轉身進了屋。程嬸坐在木沙發上抹淚，見了我更愧疚：【晚照，是嬸兒對不住你，

養出這么個混賬……】我連忙倒了杯熱水，熟練地給她拍背。【嬸兒，別難過，

其實我一直沒敢跟您說。我跟建民通信，更像兄妹。現在他有喜歡的人了，我替他高興。

】程嬸愣了愣：【真的？】當然不是真的。可眼下弄不清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