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逼近他，看見他瞳孔里自己扭曲的倒影，“你每晚抱著威士忌酒瓶在書房踱步，

凌晨三點驚醒時滿手冷汗，那些藏在保險柜深處的診斷書，

記錄著你母親躁郁癥發作的病歷 —— 你難道真以為，這些我都不知道？

”“可做夢的時候，想到自己無意發現的真相，你難道不會被自己嚇醒嗎？

”我聲嘶力竭的質問在空蕩蕩的客廳回蕩，水晶吊燈搖晃著投下破碎的光斑。

顧庭川踉蹌著后退，后腰撞上古董花瓶，瓷片迸裂的脆響驚飛了窗外的夜梟。

他的嘴唇顫抖著，喉間擠出破碎的音節，金絲眼鏡歪斜地掛在臉上，

露出眼底青黑的陰影：“心心，對不起...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當我得知父親出國那一刻，我模糊的察覺到了真相，可是我不敢。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掌心滾燙，“我害怕的東西太多了，我害怕你會因此遠離我，

我害怕我們的關系會破裂，害怕我孤身一人！”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像被困在蛛網里的飛蛾，

“你懷孕的那段時間，我連看你隆起的小腹都不敢，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

在會議室的落地窗前一站就是整夜，

看著城市的霓虹把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我厭惡地甩開他的手，

指甲在他腕間留下五道紅痕：“不，顧庭川... 你真的太自私了。

”喉嚨像被浸了毒的絲線勒住，每說一個字都帶著血沫，

“你用自以為是的救贖將我拖入深淵，卻把所有痛苦都歸咎于命運。”“我們別再相見了，

這樣，彼此的痛苦還會少一些。”顧庭川的呼吸突然停滯，仿佛被這句話刺穿了心臟。

“所以，我現在成為了你的痛苦了，對嗎。”我扭過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