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和翻書的嘩啦聲。但這安靜之下，

一股無形的、粘稠的暗流卻在無聲地涌動，帶著冰冷的惡意和令人窒息的預兆。

我僵硬地維持著低頭的姿勢，練習冊上的字跡在她眼中模糊成一片墨色的旋渦。

我不敢再抬頭，不敢去看張楊是否還站在原地，

更不敢去確認那道如影隨形的、陰冷的目光是否還在自己身上流連。然而，

一種野獸般敏銳的直覺卻在瘋狂地尖叫——背后，有東西！那道視線，

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黏膩感，如同冰冷的蛇信，無聲無息地纏繞上我的后頸，

緩慢而執(zhí)著地向上爬行，似乎要鉆進我的頭發(fā)里，窺探我靈魂深處最深的恐懼。是她。

一定是她。張楊！我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留下幾個月牙形的紅痕，

才勉強壓住沖上去撕碎那張得意面孔的暴戾沖動。前世跳樓前，我曾在極度絕望中，

無意間聽到楊染在走廊盡頭壓低聲音打電話，那囂張跋扈的對話片段，

此刻無比清晰地回響在耳邊：“……怕什么？我爸是校董！他一句話，

學校里什么監(jiān)控不能刪？什么嘴不能封？……哼，誰敢亂說，

我讓她和她爸媽在這片混不下去！”校董？刪監(jiān)控？封嘴？一個念頭，

如同黑暗中驟然劃亮的火柴，猛地照亮了前路。2 霸凌者的恐慌我深吸一口氣，

壓下胸腔里翻涌的滔天恨意。再抬頭時，臉上已經(jīng)掛上了一絲平靜到近乎詭異的微笑。

我甚至慢條斯理地從校服口袋里摸出了手機——那臺屏幕邊緣都摔裂了縫的舊手機。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無聲無息地打開了攝像頭，鏡頭對準了那個角落，

那個正在上演欺凌戲碼的舞臺中心。“楊染，”我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

像冰錐一樣瞬間刺破了教室里壓抑的嗡嗡低語，

所有假裝寫作業(yè)、看書的腦袋都下意識地抬了起來，目光齊刷刷地聚焦過來。

楊染不耐煩地轉過頭，漂亮的眉毛擰成一團：“鄭林？你又想干嘛？找不痛快？

”她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語氣里的輕蔑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