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梧桐葉的間隙灑落，陸鴻鵬瞇起眼睛。
手中的邀請函在微風中輕輕顫動，燙金字體反射著細碎的光斑——《夢幻西游2》封測玩家專屬邀請函。
"你們看這個。"
林小雨突然將手機屏幕轉向他們。
某易官網(wǎng)首頁掛著巨幅公告：《關于"情感守護"醫(yī)療系統(tǒng)立項的公開信》，署名處赫然是程無忌三個字。
王浩的煎餅掉在地上。
"他不是已經(jīng)......"
陸鴻鵬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胸口。
那道疤痕還在，但皮膚下的芯片感應器消失了。
當他凝視公告照片里程校長的眼睛時，某種難以言喻的共鳴突然在視網(wǎng)膜上浮現(xiàn)——轉瞬即逝的二進制流光。
噴泉的水聲忽然變得立體。
陸鴻鵬轉頭看見某個水滴懸停在半空，表面折射出微型長安城的倒影。但當他眨眼時，一切又恢復正常。
"最新消息。"
林小雨劃動屏幕，"全市十八家醫(yī)院今早同時報告奇跡病例，三千名植物人患者集體蘇醒。"
她的聲音發(fā)顫，"就是那些......"
"沉浸艙里的玩家。"
王浩接話，左眼不自覺地泛起金色微光。
他急忙捂住眼睛，卻聽到林小雨倒吸冷氣——她項鏈上的U盤正自主投射出全息影像，模糊顯示出某易大廈的三維結構圖。
三人對視間，廣場的LED大屏突然插播緊急新聞。
畫面里記者站在醫(yī)院門口，背景是魚貫而出的康復患者。
某個穿病號服的少女經(jīng)過鏡頭時突然轉頭，瞳孔閃過數(shù)據(jù)流般的藍光："變量X-001，系統(tǒng)日志需要歸檔。"
陸鴻鵬猛地站起。那聲音分明是——
"系統(tǒng)合成音。"
林小雨快速切換手機應用，"我錄下來了，聲紋分析顯示......"
她的手指僵在半空，"與機房里的程校長聲線完全匹配。"
王浩突然指向廣場對面。
一個穿白大褂的身影匆匆鉆進出租車，電子義眼的反光轉瞬即逝。"袁天罡？他不是把芯片......"
某易大廈的玻璃幕墻突然全部變成深藍色。
陸鴻鵬的狀態(tài)欄在視野邊緣閃爍復活：【同步率12%】。他下意識摸向口袋里的手機，發(fā)現(xiàn)《方寸之間》文件夾竟重新出現(xiàn)在桌面，最新修改時間顯示是五分鐘前。
文件夾里多出一段音頻。
點擊播放的瞬間，熟悉的系統(tǒng)提示音讓三人渾身緊繃：
【備用核心激活】
【情感錨點定位中......】
背景音里隱約能聽見程校長的咳嗽聲："小雨......鴻鵬......"聲音突然被電流聲切斷，接著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句子："玩家記憶......數(shù)據(jù)風暴......方寸山......實體化......"
廣場上的孩童突然齊聲尖叫。
他們手中的平板電腦全部黑屏，繼而浮現(xiàn)出相同的血色提示：【Error 0x000000F4】。其中一個孩子指著天空："風箏變成龍了！"
陸鴻鵬抬頭看見云層中掠過的分明是游戲里的巡海夜叉，但周圍路人毫無反應。
他的狀態(tài)欄同步率跳到19%，視野左下角浮現(xiàn)出久違的小地圖——上面標記著十八個閃爍的紅點，正在城市各處緩緩移動。
"靈力節(jié)點。"
林小雨的U盤投射自動同步了地圖，"和昨晚看到的一模一樣，但是......"
她放大其中一個坐標，"這個位置現(xiàn)在是市立美術館。"
王浩的左眼已經(jīng)完全變成龍瞳："那些蘇醒的患者，每個人的能量讀數(shù)都......"
他的話被手機鈴聲打斷。
來電顯示是亂碼號碼，接通后傳出機械女聲："警告：備用核心污染度42%。請傳承者于24小時內——"
通訊戛然而止。
陸鴻鵬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同步率又上升了3%，狀態(tài)欄下方多出個微型進度條：
【方寸山實體化進度11%】。
遠處某棟大樓的玻璃幕墻反射出奇異景象——本該映出藍天白云的表面，此刻顯示的卻是游戲里的東海灣場景。
"看地面！"
林小雨突然壓低聲音。
陽光照射下，三人的影子邊緣泛著不正常的藍色像素光。
更詭異的是，這些影子偶爾會做出與他們本體不符的動作——王浩的影子在結法印，陸鴻鵬的影子里有劍光流轉。
某易大廈的旋轉門突然加速轉動。
穿制服的女保安走出大門，胸牌在陽光下清晰可見：
【系統(tǒng)守衛(wèi)lv60】。
她的目光精準鎖定三人，嘴角揚起程式化的微笑："檢測到未授權數(shù)據(jù)修改。
請配合回檔。"
陸鴻鵬的狀態(tài)欄爆發(fā)刺目紅光：
【強制同步協(xié)議啟動】
【倒計時23:59:59】
王浩的龍瞳突然流下血淚。
他捂住眼睛嘶吼："它們在往我腦子里寫數(shù)據(jù)！"
林小雨的U盤瘋狂閃爍，全息投影變成不斷跳轉的代碼瀑布。
女保安的步伐開始變形，皮膚下浮現(xiàn)多邊形建模的輪廓。
路人卻對她視若無睹，有個上班族甚至直接穿過了她半實體化的身體。
"跑！"
陸鴻鵬抓起兩人沖向地鐵站。
在踏入陰影的瞬間，他最后回頭看了眼某易大廈——頂樓某個窗口后，站著穿逍遙生服飾的模糊人影，手中折扇展開的幅度精確復現(xiàn)了游戲里的待機動作。
地鐵車廂的廣告屏全部播放著同一條新聞："今日午間，某易公司服務器機房發(fā)生不明氣體泄漏......"
畫面里的記者背后，地下三層走廊的監(jiān)控影像一閃而過——鐵門上的十八門派浮雕正在滲血。
陸鴻鵬的手機自動亮屏。
《方寸之間》文件夾里新增的文檔標題讓他手指發(fā)抖：
《致變量X-001：當你們讀到這時，我已經(jīng)成為新系統(tǒng)的防火墻（第二次）》
文檔末尾附著張黑白照片：年輕的程校長站在機房，身后服務器組排列成詭異的陣法圖案。
照片邊緣用針孔大小的像素點拼出：
【大夢三千，方寸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