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你可有興趣拜我為師？”
明昭瞪大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就收徒了？都不走個流程的么。
“怎么？不愿意？”
看到明昭半天沒反應，風珈佯裝不悅。
“愿意，弟子愿意”
閣主親收，明昭自然義不容辭，她偷偷看了眼云清月，云清月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不過，我有個條件”
“閣主請講”
嗯，還是有流程的，明昭看著閣主，云清月看著明昭。
風珈傾身靠近她倆。
“明年宗門大比，拿下第一”
明昭愣住，宗門大比？還是明年
她有那么大能力？
風珈靠回椅子上
“今年的宗門大比快要舉行了，你可以去了解一下”
“是，閣主”明昭領下了這個條件，
風珈滿意地點頭，
“不過嘛...”她話鋒一轉，拍了拍邊上的灰色犬
“我要照顧天狼，具體的修煉就交給你大師姐了。”
云清月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宗門大比，云清月一直蟬聯第一，也就是說明年……
她有點不明白閣主的意圖，閣主想收這弟子是認真的么？
“怎么？不愿意帶小師妹？”風珈也皺了一下眉，
這倆人怎么回事，都半天不回她話。
“弟子遵命。”
云清月沉默片刻，終是拱手。
明昭在一旁有些忐忑，這是……
晚上小狐貍，白天小師妹
風珈打了個哈欠，揮揮手
“行了，你們去吧。天狼該吃飯了，我也餓了。”
云清月轉身離開，明昭趕緊跟上。
風珈看著明昭的背影，
這個弟子，非比尋常，她直覺感覺明昭的靈根很特殊，逼一把，能出奇跡。
至于怎么逼，風珈知道云清月有辦法。
走出大殿后，云清月忽然停下腳步，看向她
“明日卯時，試劍臺”
說完也不等明昭回答，抬步離開了
明昭看著這個漸行漸遠的背影，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傷。
痂已經脫了。
晚上
小狐貍蹲在云清月洞府里面，舔了舔爪子，
爪子已經恢復了粉粉嫩嫩，這幾天她被云清月照顧的很好。
石門緩緩打開，云清月站在月光里，白衣上沾著寒氣。
她走進去把食盒放在書案上
“五五，坐”
小狐貍在云清月腳邊坐好，尾巴圈住爪子。
云清月蹲下來看了看小狐貍的爪子，爪墊粉粉嫩嫩的，只剩幾道淺痕。
“傷好了。”云清月聲音很輕
站起身，轉頭，沒去看小狐貍
“你可以走了”
“嚶！”明昭撲上去咬住她的鞋子，
云清月低頭，默了默，這個畫面似曾相識
她就是這么把小狐貍撿回來的
“松口”
熟悉的話，神色平靜無波。
她是修無情道的，本就不該有什么感情
小狐貍咬的更緊了，又是這個詞，她就不松，
大師姐不要小狐貍了嗎？
云清月沉默片刻，突然拎起她后頸。明昭還沒反應過來，她被放到了書案上。
云清月把食盒打開，香氣飄出來。蜜糕，烤肉，還有她最喜歡的靈果。
經過這么長時間，云清月已經摸清小狐貍的喜好。
“吃吧。”云清月的聲音比平時輕，
“吃完就走。”
明昭慢吞吞地湊過去。
她叼起一塊蜜糕，沒有出往日的甜味。肉干嚼在嘴里也像枯草，
靈果的也沒那么好吃了
云清月靜靜地看著她，明昭感覺今天的東西索然無味。
小狐貍伸出爪子把食盒推向大師姐，
云清月沒有接，許久，她開口了
“你可以去靈獸閣”她還能去看看。
小狐貍歪了歪腦袋，跳到云清月身上，
把腦袋擱在云清月手心，蹭了蹭，她有地方住的。
新入門的弟子住弟子居，明昭也不例外，但她不想去，大師姐這舒服。
云清月手動了動，揉了揉手心里毛絨絨的白團子。
“無情峰不留靈寵”
小狐貍住她這容易被發現。
云清月把小狐貍帶到石門外，這次沒用拎的，她第一次抱著這白團子。
很暖和，很舒服
石門關上了
小狐貍消失了，一個紅衣少女出現了，明昭環顧了一下四周。
黑漆漆的……
就……別大晚上丟狐貍啊，怪嚇人的
明昭來到了宗門給她安排的弟子居，
很小，只有一個石床和桌子
她躺了上去
石床太硬，墊子太薄，怎么都不舒服
她變回狐貍跳上床，把自己團成一團，頭埋入尾巴。
還是不舒服，怎么同樣是睡覺，換個地方就不行了呢？
云清月坐在書案前發呆，許久，她回過神，
洞府里變得安靜了。
床榻上散著幾根白毛，枕頭邊還有個小坑。
那是某只狐貍慣常霸占的位置。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不排斥小狐貍上榻了。
石洞門打開，一個白衣女子站在了早晨練劍的地方，
她對著山崖看了一會。
霜月劍出鞘，白衣女子握上劍，在月光下劃出一道道光。
云清月以前道心不穩的時候晚上會練劍，那是她剛入無情道的時候
她已經很久沒在晚上練過劍了。
練了幾套劍招，她鬼使神差地繞去了靈獸閣，
嚴青正在給仙鶴包扎翅膀，這仙鶴又去招惹那只蠢鹿了，
這不，翅膀被咬傷了，給她心疼的喲，
都顧不上邊上包的跟粽子一樣的鹿了。
靈獸閣的簾子被打開，
嚴青抬頭，這么晚了還有誰來這，
“云師姐”
云清月看了看四周，
嚴青看了看云清月四周，
雪靈狐呢？她很疑惑，
“雪靈狐呢”云清月也很疑惑。
四目相對
嚴青打破了這份安靜。
“云師姐不是帶狐貍來療傷的？”
“她傷好了”
“那云師姐把她放生了？”
嚴青記得云清月說過先帶小狐貍回去，等傷好了就放生。
“我告訴它可以來靈獸閣”
云清月掃視了一圈，靈獸不多，一眼就能看完
她記得當初好像誰跟她說靈獸閣住滿了來著。
“今晚沒有靈獸過來”嚴青瞥了一眼邊上的鹿。
要不是這蠢鹿欺負仙鶴，她早就睡覺了
包成粽子的鹿：……
到底誰欺負誰啊！
“打擾了，嚴師妹”
“云師姐告辭”
云清月離開了靈獸閣，她感覺心里有點不舒服。
小狐貍是不愿意留在宗門嗎，以后還能見到嗎？
云清月回到了洞府，站在門口，
石門緩緩開啟，又關上來。
白衣女子依舊站在原地，半刻鐘后，
青崖邊，霜月出鞘。
弟子居，石床上空蕩蕩的，小狐貍窩在窗邊，望著無情峰的那一角。
卯時的鐘聲響起，云清月收了劍，往試劍臺走去。
天空泛起魚肚白，
明昭趕到了試劍臺。她打了個哈欠，昨晚在石床上翻來覆去沒睡好。
她向中間看去。
云清月已經站在臺中央，霜月劍握在手上。 晨風吹過，她的衣袂飄起。
明昭突然覺得云清月整個人像一柄出鞘的劍。
她感覺心情好點了，不過看云清月好像沒什么情緒，
這就是無情道嗎，對分離沒有一點感覺。
"大師姐。"明昭朝云清月拱手。
“明師妹”云清月頷首，
“大師姐，今天練什么”
“蹲馬步。”云清月轉頭看了她一眼。
言簡意賅
明昭愣了一下，但還是照做，她以為大師姐還要和她說點啥，
她兩腿分開，膝蓋彎曲，雙手平舉。
"再低。"云清月用劍鞘點了點她的膝蓋。
明昭往下沉了沉，這姿勢可不太舒服
“要蹲多久呀”
“到時間會叫你”云清月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遠處的山巒上。
不知過了多久，明昭的腿開始發酸，
她偷瞄云清月，對方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又不知過來多久，明昭腿開始打顫
“大、大師姐......”明昭聲音頁發顫。
云清月這才回頭給了她一個目光
“繼續。”
明昭額頭開始冒出細汗，腿抖得像篩糠。
“想要贏得宗門大比，就撐住”
云清月又把頭轉了回去看風景。
明昭咬咬牙，努力控制自己發抖的腿
奈何腿不太聽話。
一個踉蹌，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練個馬步都能把她打倒，唉，她想了想，
那就地歇會吧。
“起來”
冷冰冰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云清月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明昭悻悻的起身，這人就不能關心她一下嘛，好歹自己也是她師妹。
“下山”云清月指了指峰腳。
“啊”明昭沒跟上云清月的節奏。
“一刻鐘，到山腳，再回來”
這回跟上了，就是這節奏有點太快了。
"大師姐，這山這么高，一刻鐘怎么可能……”
"開始。"云清月打斷她，霜月劍出鞘，在地上一劃。
在明昭腳邊劃出一道劍氣。
“超時加罰。”云清月聲音淡淡的。
她也是這么過來的，當時師尊讓她起的更早。
明昭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廢話，轉身就往山下沖。
石階又陡又窄，她剛開始還能保持速度，可沒跑多久，剛剛蹲過馬步的小腿就開始發酸。
她開始喘氣不均。
咬咬牙，她強迫自己加快腳步，結果越跑越喘，眼前開始發黑。
跑到半山腰時，她實在撐不住了，扶著膝蓋大口喘氣。
回頭一看，云清月站在峰頂，白衣飄飄，遠遠的看著她，神色漠然。
明昭心里一緊，不敢再停，繼續往下沖。
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栽下去。她踉蹌幾步，勉強穩住身子，顧不上腿酸，繼續跑。
她耳邊出現了一道傳音：
'呼吸均勻，保持速度'
是大師姐給她發的傳音
終于到了山腳，她連氣都沒喘勻，
太陽已經露頭了，
立刻轉身往回爬。上山比下山更難，腿像灌了鉛，每抬一步都費勁。
她試著按云清月說的，調整呼吸和步子
她感覺稍微好點了，肺部沒有那么難受了。
她汗水一直往下滴，后背全濕透了。
“快到了……快到了……”她給自己打氣
時間一點點過去，她顧不上調整呼吸和步伐了，拼了命往上沖。
最后一小段臺階，她幾乎是手腳并用爬上去的。
剛到峰頂，她腿一軟，直接撲跪在云清月邊上，大口喘著氣，
云清月垂眸看她，明昭整個人被汗水浸泡濕漉漉的，
明昭心里是有點開心的，她從沒想到自己可以堅持這么久。
云清月眸子動了動。
“超了三息”
“啊”
明昭差點眼一翻，她都快把命跑沒了。
“明天繼續”云清月抬頭看向遠處。
明昭眼前一亮，咦，不罰她。
云清月思考了一會，
她又想去崖邊練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