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癱在試劍臺上，胸口劇烈起伏，她現在祈禱這人能發發善心，讓自己喘口氣。
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和說笑聲，辰時到了，其他弟子陸續來了，
“練劍”
云清月的聲音涼颼颼的，明昭的小心臟拔涼拔涼的，
她就不該指望這人有什么善心，這人對小狐貍和對她怎么兩副面孔。
“明昭！”江瑤的聲音由遠及近，
“你怎么躺在這兒？”江瑤發現明昭擺成一個大字攤在地上，
然后邊上站著個大師姐。
“大、大師姐？”江瑤朝云清明拱了拱手，
云清月點了點頭，去了隊伍前面
明昭勉強睜開眼，看見江瑤站在她旁邊，一臉驚訝。
“大師姐把你按地上揍了？”
她張了張嘴，喉嚨有點干，她虛弱地擺了擺手。
這人就不能想點好的嗎，雖然她現在也好不到哪去。
“集合”
為首的教習弟子喊了一聲
明昭一個激靈，強撐著爬起來，
雙腿還在打顫，江瑤趕緊扶了她一把，拉著明昭進了隊伍，跟著其他弟子排好隊。
“大師姐真的好颯誒”江瑤看著前面一襲白衣持劍的云清月，
她小聲在明昭耳邊說。
“颯？”早上都快把她折磨死了好么。
“今日練基礎劍勢……”
教習弟子開始在上面比劃，云清月就站在一旁淡淡的看著大家，
新弟子們紛紛模仿，但大多動作生澀，劍鋒歪歪扭扭，
江瑤勉強穩定好手上的劍，往邊上一看，
明昭已經擺出劍勢，鐵劍在手中穩穩當當，劍鋒斜挑，和前面的教習弟子一模一樣。
“咦？明昭，你怎么這么熟練？”
“我……我之前看過別人練過。”她微微怔了一下，抬頭對上了云清月探究的目光。
然后……
‘撲通’，劍脫手了，
練劍前經過了高強度訓練，明昭整個人處于無力的狀態，能強撐這么久已經是極限。
她看到云清月微微皺了一下眉，明昭趕緊把劍舉起來，
這次姿勢依舊很正確，就是劍鋒抖的厲害。
中途云清月負手在隊列間穿梭，霜月劍鞘時不時輕點某個弟子的肩膀或手腕，
“手抬高”
明昭聽到她糾正一名弟子，劍鞘在他肘下一托，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那道白色身影來到她面前時，明昭莫名有點緊張，
云清月沒有用劍鞘，她直接伸手，
明昭微微訝異，手腕上微涼的觸感傳來，
云清月輕輕托住明昭的手腕，往上一抬，
“這里”
明昭感覺到一股清涼的靈力順著接觸的地方流進來，她感覺得手臂的酸痛減輕了大半。
她地抬頭，云清月長睫低垂，看不出什么情緒，手腕上的觸感消失了，
云清月松開手，繼續向前走去。
大師姐走遠后，江瑤腦袋湊過來，
“大師姐剛剛指導我了誒，我第一次離她這么近”江瑤聲音很激動，她現在就是大師姐的小迷妹。
明昭愣愣的，手腕上還殘留著那一絲涼意。她手中的劍又恢復了穩當。
“你怎么了”江瑤發現明昭不說話，偷偷伸出一只手戳了戳她。
然后她也對上了云清月的目光，這次是一道充滿寒意的視線，
她立刻閉嘴。
中午劍靈閣膳食堂
里面的弟子圍著木桌坐著。
明昭跟著江瑤跨過門檻，明昭嗅到了熟悉的食物香氣，
是云清月經常給她帶的幾樣
“哇，有靈米粥還有炙鹿肉！”江瑤指著面前的木桶，劍閣的伙食是真不錯，
明昭瞬間感覺一上午的折磨值了，不過當務之急嘛……
“我們先找個地方坐”
明昭的視線落在不遠處放的靈果上，剛想過去拿，她掃了一眼四周，
就剩為數不多幾個座位了。
過了一會，兩把鐵劍放在一個空桌子上，
邊上的桌子還有弟子在不滿的抱怨，
“你就放個巾帕在這，誰知道是你的座位啊”
又過了一會，江瑤端著一盤肉坐下了，明昭捧著靈果咬了一口，
嗯，滿足。
膳食堂內突然安靜了下來，一個白衣女子持劍而立出現在門口，眾弟子紛紛看過去，
云清月目光掃了一圈，目光停留在某個啃靈果的身影上。
云清月走向裝著靈果的蒸籠，下意識想伸手去拿，突然頓住了，
她收回手，摩挲了下劍柄，轉身離開了膳食堂。
小狐貍已經走了，她不需要帶吃的了。
明昭一直看著云清月的方向，
“大師姐剛剛是不是看向了我們這桌”邊上的江瑤又興奮了起來，
“可……可能吧”明昭回過神來。
“聽說大師姐已經辟谷了”江瑤咬了一口鹿肉，
“大師姐這段時間天天都來，我以為她不辟谷了，不過今天為什么沒拿吃的”
旁邊有弟子的議論聲傳入明昭耳朵。
她看了看手中的果子，大師姐每天就是這么給小狐貍帶吃的的吧。
今天也是嗎？
夜里，弟子居
明昭翻來覆去睡不著，石床很冷還硬，她把自己縮在被子里，
這才第一天，慢慢習慣就好了吧，真是的，白天那人這么折騰她，晚上還怪想的。
明昭想起早上在山腳回頭看到的那張毫無感情的臉。
大師姐會想小狐貍嗎，很快明昭就否定了。
那人是修無情道的，哪會像她這么多愁善感，
她盯著窗外遠處那道無情峰看了許久，
很快，一道雪白色身影躍出窗戶。
石門打開，云清月回到洞府，
“五五？”
她下意識的喊了一聲，目光掃過書案，
往常那里會蹲著個白團子，直勾勾到盯著她手里的食盒，
現在她手里是空的，書案也空蕩蕩了。
昨日她親手把這小東西送出了石門，
洞府里很安靜，冰靈根的她本是不怕冷的，
但她今天覺得，這里冷的出奇，
她手撫上腰側的劍鞘，她覺得她現在需要去崖邊練劍，
不知道為什么，最近感覺無情道心有點不穩了，
好久沒出現過了。
她轉身往門外走，石門打開。
“嚶”
云清月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