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都會陪他走到最后的光亮熄滅的那一刻。醫院的暖氣開得很足，但林小滿還是覺得冷。

她搓了搓手，繼續在素描本上勾線。病床上的許星辰安靜地睡著，胸口隨著呼吸微弱起伏。

床頭監護儀的曲線不斷跳動，像一首永不停歇的電子詩。三個月過去了，

海邊的那個下午仿佛成了分水嶺。回來后，許星辰的癥狀急劇惡化。

現在他每天清醒的時間不超過四小時，說話也變得困難，

常常一個詞要重復好幾遍才能說完整。小滿放下畫筆，輕輕撫摸許星辰凹陷的臉頰。

他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細小的陰影，讓她想起他們初中時一起觀察過的蝴蝶翅膀。

"嗯..."許星辰突然發出含糊的聲音，眼皮顫動了幾下。"星辰？"小滿立刻湊近，

"要喝水嗎？"許星辰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渙散地掃過病房，最后落在小滿臉上。那一瞬間，

小滿在他眼中看到了令她心臟驟停的陌生感。"你...是誰？

"許星辰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小滿的鉛筆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盡管周雅警告過她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真正面對時，疼痛還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我是小滿啊，"她強忍淚水，握住許星辰的手，"林小滿。記得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你總說我像顆小星星..."許星辰困惑地皺眉，突然抽回手："不...我不認識你。

"他的聲音因恐懼而尖銳，"周雅呢？我要周雅！"小滿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

她按下呼叫鈴，然后退到窗邊，看著周雅匆匆趕來，熟練地安撫躁動的許星辰。

當鎮靜劑起作用后，周雅走到小滿身邊。"病程進入了新階段。"周雅輕聲說，

"他的海馬體受損嚴重，最近的記憶會最先消失，

然后是...""然后是我們小時候的記憶。"小滿接完她的話，目光仍停留在許星辰身上，

"最后他會完全忘記我。"周雅沉默地點頭。窗外的雪開始下了，

細碎的雪花粘在玻璃上又迅速融化，像來不及落下的眼淚。那天之后，小滿依然每天來醫院，

即使許星辰大多數時候已經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