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為何想聽？""因為..."裴琰輕撫劍鞘，"琴心劍魄，本就相通。

"溫婉深深看他一眼，指尖落在琴弦上。琴音驟起，如銀瓶乍破，鐵騎突出。這一次，

她不再收斂，將滿腔激越盡數(shù)傾注于弦上。琴聲時而如雷霆震怒，時而似幽谷回風，

聽得裴琰神色漸肅。曲至高潮，裴琰忽然拔劍而起。長劍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銀光，

與琴音竟奇妙地融為一體。溫婉的琴越彈越急，裴琰的劍越舞越快，琴聲劍氣交織，

恍若一人。最后一個音符落下，裴琰的劍尖也恰好停在溫婉鼻尖前三寸。兩人氣息微亂，

四目相對，俱是震撼。"你果然會彈。"裴琰收劍歸鞘，聲音有些沙啞。

溫婉平復著呼吸："父親說，這曲子太過剛烈，不適合女子彈奏。""胡說。

"裴琰斬釘截鐵，"琴為心聲，何分男女？你彈得...極好。"溫婉眼眶微熱。從小到大，

父親教她琴棋書畫，卻又告誡她不可太過顯露。女子當以柔順為美，這是她聽得最多的訓誡。

而眼前之人，卻說她彈得"極好"。"裴琰，"她第一次直呼其名，

"你在邊關...是怎樣的？"裴琰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大漠孤煙，長河落日。白日練兵，

夜里與將士們圍坐篝火，聽老樂師彈琴說書。""聽起來...很自在。""也很艱苦。

"裴琰苦笑，"冬日滴水成冰，夏日黃沙漫天。但至少..."他看向溫婉，"在那里，

我只需做我自己。"溫婉默然。她懂他的意思。在京城，他是威名赫赫的將軍；在邊關，

他卻可以是聽琴賞月的普通人。"你呢？"裴琰忽然問，"在江南時是怎樣的？

"溫婉眼神悠遠："小橋流水，煙雨樓臺。父親教我琴棋書畫，母親教我女紅刺繡。

"她頓了頓，"后來父親被貶，家道中落，母親病逝...我就被送到了京城。

"裴琰眉頭微蹙："你父親...因何事被貶？""說是賑災不力。"溫婉苦笑，

"但父親一生清廉，怎會..."她忽然住口。這些事不該對外人說，哪怕對方是裴琰。

室內(nèi)一時沉默。雨聲漸大，敲打在窗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