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晴被送進醫(yī)院,她平生最恨的地方。
這一次的她比上一次更嚴重,卻再沒有人耐心安撫她。
在一次次撞墻自殘后,醫(yī)生不得不給她注射鎮(zhèn)定劑。
意識逐漸抽離后,慕晚晴又回到了最黑暗的那段時光。
她因愛人的拋棄生不如死,所有人事物都成了她發(fā)泄的工具。
病房不敢留下任何危險器物,房門裝了三道,天花板全是監(jiān)控。
連護士都嚇得放棄高額護理費請辭。
只有那個男人,在一個狂風暴雨的黑夜悄無聲息地走進來,將發(fā)狂的她抱在懷里。
他溫柔,安靜,沉穩(wěn),總能讓她平靜。
可躁郁像血肉里瘋狂蔓延的藤蔓,纏得她喘不過氣。
飽受折磨的她忍無可忍,將魔爪伸向了他……
掐,啃,咬,罵,他像一潭清泉,洗濯她所有的濁氣。
她愛上了他,卻難以接受對白月光的背叛。
在聽到護士和他說話時,嫉妒瘋狂滋生,她找到了兩全的辦法。
不斷洗腦,就是這個男人,拆散了她和阿宴,又試圖奪走她的心。
她想要留他在身邊,以報復的名義。
為此,她甚至給他下了藥,如愿懷上他的孩子。
那一晚,是她最清醒的一晚。
后來,她用五年的痛恨去抵消那晚泄露無遺的真情。
可是……
“奕川,別走!”
太陽終將驅散迷霧!
她還是醒了!
這一次的慕晚晴終于有勇氣面對血淋淋的真相,發(fā)了狂似的沖出病房找我。
醫(yī)院亂成一團,紛紛勸阻,卻被她無差別攻擊。
穿著病號服一路疾馳回慕家,找遍所有房間也沒我的身影。
小小的萱萱頂著哭腫的核桃眼拉她的衣角:“媽媽,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胡說!”慕晚晴立刻道,聲音虛得不行。
萱萱腿上全是戶口本上她那頁的碎片。
她捧起來,抽泣著說:“我不姓許了,爸爸是不是就原諒我了?”
看著那張五分像我的小臉,慕晚晴的語氣柔和了許多。
她輕輕抱住女兒,像是安慰她,也像是安慰自己:
“當然,爸爸最好了,他最愛我們了。”
“只要我們真心誠意地跟他道歉,他肯定會原諒我們的。”
上百刀深可見骨的傷痕都沒讓她流過一滴淚,這一刻,她卻哭得像個孩子。
慕董事長打來電話:“滾來公司!”
慕晚晴剛想問我的去向就被忙音堵回去,只能先去公司。
一進門,所有人都聚在我曾經(jīng)的辦公室前。
辦公室里,許星澤坐在老板椅上和慕董事長叫囂。
“晚晴說我是總監(jiān),那我就是,你們算什么東西!”
“再說,我的胳膊因為你們廢了,于情于理,你們都該做賠償!”
慕晚晴大步進去,拉著他就往外走:
“跟我出來!”
許星澤自然不肯:“不走,親愛的,你告訴董事長,是不是你親口答應讓我做總監(jiān)的!”
“住口!”慕晚晴怒喝,“不許這么叫我!你不配!”
許星澤一愣,隨即笑出聲:“呵,跟我來這套,你別忘了,我們領了證,有法律保障的!”
他抱著胳膊坐下:“我被你害得骨折,名聲也臭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想趕我走,你得先拿錢!”
他徹底不裝了,往后一靠,雙腿交疊搭在書桌上,好整以暇看著兩人。
大有“惹上我你就別想善了”的兇狠。
慕董事長當即要保鏢把他拖出去,許星澤見勢也破罐子破摔。
“好啊,那就讓大家看看慕家是怎么對待自家姑爺?shù)模 ?/p>
“一個無名無分陪了五年,結果差點沒了半條命才走出去。”
“一個有名有份進門兒就當后爸,結果成了廢人被你們從公司丟出去。”
“我倒要看看,這樣一鬧,還有哪個吃了豹子膽的敢娶你家女兒!”
他緩緩掏出結婚證,在慕晚晴臉前晃晃:
“你想跟我離婚再嫁賀奕川吧?給我十億,我就乖乖簽字離婚,否則,這輩子你都別想和他結婚!”
慕董事長臉色鐵青:“我慕氏豈會受無賴挾制!”
保鏢聽令動手,卻被慕晚晴按住。
她平靜得像一汪死水:“就按你說的辦。”
許星澤面上一喜,跟著慕晚晴走了出去,下一秒就被打暈塞進車里。
醒來時,他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廢棄工廠里。
慕晚晴玩著瑞士軍刀,在胳膊上劃出數(shù)道紅痕。
聽到聲響,她平靜地拿起鋼管,拖曳著朝許星澤走去。
“整容偽裝阿宴,勾結大夫篡改我的檢查結果,往奕川的飯食里加入致癌物質,把萱萱的寵物蛇換成毒蛇,誘導她放蛇咬奕川……”
一條接一條,慕晚晴都念笑了:“許星澤,你可真有能耐!”
她高高揚起鋼管重重砸下,咔嚓,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許星澤尖聲哀嚎,卻換來她如鬼魅般陰森的笑問:“一條抵一棍,你猜猜你身上的骨頭夠不夠?”
當日,工廠的哀嚎聲持續(xù)了幾個小時。
血水順著麻袋流下來,染紅了排氣廢水的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