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過漏水的地下室，冬天手腳生瘡。我以為這是愛情。我以為他愛的是我這個人，

不是我的背景。我準備今晚告訴他一切。然后，我聽見了。「子恒，牛逼啊！

明天就是億萬富翁了！茍富貴，勿相忘！」有人喊。另一個人笑得更響：「哥，

你打算什么時候甩了那村姑，不會真打算娶她吧？」村姑。在說我。我的手指甲掐進了掌心。

血腥味。很淡。蕭子恒嗤笑了一聲。那聲音像一把鈍刀子，在我心上慢慢地割。

「我看著像腦子有病的樣子嗎？」他的聲音那么冷，那么陌生。

「放著京北首富家的大小姐不要，娶她這種土鱉村姑？我瘋了？」京北首富大小姐。

他說的是白薇薇。那個最近跟他走得很近，總是在社交媒體上炫富，號稱自己是顏家旁系，

其實連我家門朝哪開都不知道的冒牌貨。蕭子恒真的信了。或者說，他愿意信。

我感覺不到冷。我只感覺麻木。從頭皮到腳底板，像被泡在福爾馬林里。「但是，恒哥，

你這融資怎么搞定的？聽說最后這一輪卡了很久。」蕭子恒更得意了。「她啊，那個村姑。」

他聲音壓低了點，但我聽得清清楚楚。「她讓她哥哥給了我五個億。最后一輪融資。」

「她那個所謂的哥哥，估計也是個打腫臉充胖子的貨色，不知道從哪里借的高利貸，

就為了巴結我。我答應在公司給他留個位置。」「我就等白薇薇的生日宴上公布，融資到位，

婚訊公布，雙喜臨門。」他以為我哥，顏子墨，京北顏氏集團的實際掌權人，

是個借高利貸的。五個億。對我哥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對我來說，

是我五年青春的測試題。結果出來了。不及格。包廂里的人倒吸一口氣。接著是瘋狂的恭維。

「恒哥，高！實在是高！」「這軟飯吃的，硬氣！」更有一個聲音，油膩，猥瑣，

讓我生理性反胃。「哥，她既然你不要，給我玩玩唄。別看她土，那身材可是媽咪級別的，

平時裹那么嚴實，看得老子心癢難耐。」「媽的，老子早就想試試了。聽說這種山里出來的，

床上野得很。」一陣哄笑。刺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