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阮輕從淺眠中驚醒，睜開眼時，裴期推門進來，帶著一身濃重的酒氣。
燈沒開，借著窗外的月光，她看到他脫下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
“吵醒你了？”裴期走過來，聲音低沉，帶著點醉意。
他坐到床邊，低頭看她，試探著問：“什么時候睡的？有沒有…刷手機什么的？”阮輕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她知道他在問熱搜的事，可她沒有撕開這層遮羞布的勇氣，只能裝傻：“沒怎么刷，睡得早?！?/p>
裴期明顯松了口氣，伸手把她拉到自己懷里：“那就好?！?/p>
裴期懷抱依舊熟悉的，可阮輕靠在他胸口，卻聞到酒氣里混著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不是她常用的那種。
她僵了一下，沒動，任由他抱著。
裴期下巴抵在她肩上，聲音有些含糊：“今天有事耽誤了，忙得沒趕回來。你別生氣啊?！?/p>
阮輕閉了閉眼：“我不生氣?！?/p>
他笑了聲，松開她，起身說：“我去洗個澡?！?/p>
浴室的水聲響起，阮輕沒了睡意，盯著天花板發呆。
她想起那張情侶餐廳的照片，想起評論區那些“鎖死”“絕配”的字眼，可她什么也沒說。
她知道他在撒謊，可她還是選擇裝聾作啞。
她不想吵，不想問，是因為她怕答案比沉默更傷人。
怕知道真相會讓他們的過去成了一個笑話。
阮輕苦笑一聲，好像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膽小。
第二天早上，阮輕醒來時，裴期還在睡。
她拿起手機，習慣性地刷了下微博，發現昨晚關于裴期和程依依的熱搜沒了，點進程依依的主頁，那條餐廳動態也不見了。
裴期醒來時，已經快十點。
他從床頭柜抽屜里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遞給她：“差點忘了，昨天忙得沒來得及給你。這個，紀念日禮物?！?/p>
阮輕接過，里面是一條項鏈，粉色的鉆石在陽光下閃著細膩的光。
她認得這個款式，前陣子拍賣會上拍出的，價值不菲。
裴期從她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喜歡嗎？特意挑的，覺得你戴著肯定好看?！?/p>
阮輕攥著項鏈，低聲說：“很漂亮?！?/p>
他笑了，俯身在她臉頰親了親：“那就好。我就怕你不喜歡，昨天忙得沒時間跟你好好過紀念日，今天補上。”
阮輕靠在他懷里，聞著他身上洗去酒氣的清爽味道，心卻亂得像一團麻。
“今天想怎么過，我都陪你。”裴期滿臉笑意。
阮輕垂眸：“我也不知道。”
裴期松開她，笑著說：“那我來定吧。中午帶你去吃你喜歡的日料，晚上看場電影怎么樣？紀念日得好好過。”
阮輕抬頭看他，他的眼神溫柔得像以前，她心底那點酸澀被壓下去一點。她點點頭：“好?！?/p>
她從衣柜里翻出了很久沒穿的裙子，問裴期：“你覺得哪條和那條項鏈更搭。”
裴期笑了笑：“你穿哪條都好看?！?/p>
他還想再說什么，手機突然響了。
他看了眼屏幕，眉頭微皺，卻還是接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程依依的聲音：“哥，我扭到腳了，疼得要命，你快來陪陪我！”?裴期皺了皺眉，低聲說：“我今天有點事。”
“不行！就得你來，你昨天不是答應我說我嗓子啞了你會幫我嗎？現在我腳扭了你也得管！”程依依語氣急切，帶著點撒嬌。
阮輕站在一旁，看著裴期，然后默默祈禱著，裴期的拒絕。
可是他的表情猶豫了幾秒，眼神在她和手機間來回掃了兩下，最終嘆了口氣，轉頭對她說：“我有點事，得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p>
那一刻阮輕知道，在自己和程依依的抉擇中，他再次選擇了別人。
他不會拒絕程依依，就像昨天他沒拒絕她的晚餐邀請一樣。
哪怕昨天是他們的紀念日，哪怕今天程依依只是歪了個腳。
“去吧。”阮輕緩緩開口。
裴期拿上外套，臨走前還回頭親了她一口：“我盡量快點回來，晚上一起看電影?！?/p>
阮輕點點頭，沒說話。
她給林夏發了條消息：“我們好像要分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