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林薇喉嚨發緊，快步走到床邊，拿起床頭柜上的棉簽，

蘸了點溫水，小心翼翼地潤濕父親干裂的嘴唇。“嗯，來了。今天感覺怎么樣？

”“老樣子……拖累你了……”林國棟的聲音微弱，帶著濃重的喘息，目光越過林薇的肩膀，

落在她身后那張靠墻擺放的折疊行軍床上。那是林薇在醫院陪護的“床”，窄小，

硬邦邦的金屬骨架鋪著一層薄墊子。林薇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

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說什么呢爸，好好養病，

錢的事……”她的話被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林國棟猛地弓起身子，咳得撕心裂肺，

枯瘦的手死死抓住床沿，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林薇慌忙放下棉簽，一手扶住他嶙峋的肩背，

一手快速去拿放在床頭柜下的痰盂，動作熟練得令人心酸。好不容易咳喘平息，

林國棟像耗盡所有力氣般癱軟下去，胸口劇烈起伏。林薇看著他痛苦喘息的樣子，

那句“錢的事我會想辦法”硬生生卡在喉嚨里，變成了無聲的哽咽。她默默地清理著痰盂，

又擰了熱毛巾，仔細擦去父親額頭上滲出的虛汗。窗外天色一點點沉下去，

病房里亮起了慘白的燈光。林薇坐在那張硌人的折疊床邊，背對著父親，手里緊緊攥著手機。

屏幕上是銀行APP的界面，幾個賬戶的余額數字可憐巴巴地縮在角落里，

加起來連那個月透析費用的零頭都不夠。她手指無意識地滑動著，指尖冰涼。寂靜的病房里，

只有父親沉重而不規律的呼吸聲，和她自己壓抑到幾乎聽不見的心跳。

3 被抵押的夢想推開家門，一股沉悶的空氣撲面而來，帶著飯菜冷卻后的油膩氣息，

還有一種無聲的壓抑，沉甸甸地壓在胸口。客廳里沒開大燈，

只有電視屏幕幽藍的光線閃爍不定，映在丈夫周明遠沉默的側臉上。他坐在沙發上，

面前煙灰缸里塞滿了煙蒂，像一座小小的、頹敗的墳塋。餐桌上，

幾盤早已冷透的菜原封不動地擺著。林薇脫下沾著醫院消毒水味道的外套，

疲憊地靠在玄關冰冷的墻壁上，連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