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辭行,我剛徒步走回家門口,就見房子已被警方圍得水泄不通。
“就是他,就是他偷了鄒叔叔的龍紋玉佩!”
尚在我一頭霧水之際,王亞庭從警車跳下,徑直跑來按住了我。
“就是他偷了國寶?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
“聽說那是唐朝皇帝珍藏的龍紋玉佩,價值連城,這小伙子太貪了!”
“人渣,這種人早點死掉的好!”
周遭傳來的指指點點,讓我后知后覺意識到不對勁。
慌亂間,我瞥到人群中的老藏家,含淚給他連磕響頭,求他證明我的清白。
不料之前還對我和顏悅色的老藏家眉頭倒豎,一把扯住我袖子就罵:
“不要臉的東西,連我準備捐給博物館的國寶級文物都偷!枉我好心準你進門,你真是喪盡天良!”
王亞庭和老藏家聯合指控,以及莫名出現在我包里的翡翠手串。
讓我所有解釋都變得蒼白無力。
家人和未婚妻受我牽連,財譽盡失,淪落為過街老鼠。
而我在入獄前夕被偏激古玩愛好者亂刀砍死,連具全尸都沒得留。
上輩子的血與痛,如同刀疤一樣盤踞在我心頭,源源不斷供給出濃烈恨意。
這一世,我就一直站在監控攝像頭下,錄像和血液雙重保障。
看誰還能往我頭上扣黑鍋!
抽完血后,我在醫院長椅上囫圇睡了一覺。雖然椅子又硬又冷,但我躺得很是安心。
剛醒來,護士就宣布我血液中酒精含量未達醉駕標準,讓交警放我離開。
點開手機,已經中午十二點。
完美避開了王亞庭栽贓我偷盜的時間。
為了更保險,我厚臉皮稱車輛還被扣著,懇求交警順道把我捎回家。
剛下摩托車,蹲守我家樓下的警察就烏泱泱圍了過來。
王亞庭帶頭朝我撲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抓緊我的手:
“敬溪,今早我們不是說好只參觀藏品嗎,你為什么要偷東西啊!”
我驚訝地瞪大雙眼,連同身旁的交警一起呆住。
昨晚到今早我一直在醫院,怎么他還能往我身上潑臟水?
我皺眉道:
“我昨晚開車被質疑醉駕,一直……”
王亞庭聽到這話,神情更是激動,忙不迭打斷我道:
“醉駕?天啊,敬溪你究竟干了些什么,喝多了酒也不是你盜竊國寶的借口?。 ?/p>
一波又一波的看熱鬧的人聚集過來,被王亞庭的話語鼓動得群情激憤。
我的解釋淹沒在人聲鼎沸之中。
不到一分鐘,我渾身就不知遭了多少黑手。
胳膊也被掐得紫一塊青一塊。
不遠處的警察覺出情況不對,趕緊上來驅散人群。
我終于能喘勻了氣,怒視王亞庭高呼道:
“我沒有喝酒,更沒盜什么國寶!凡事能不能講點證據!”
好兄弟臉色瞬間沉下來,但很快又裝出焦急的表情,轉身朝旁邊哀求:
“警察同志,你們都聽清楚了,我朋友是酒精上腦才干出這種事,現在都還沒清醒呢。
“他真的不是故意盜竊,請你們一定要從寬處理!”
正當王亞庭要把我拖上警車,送我回家的交警卻掰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