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正坐在病床上喝水,忍不住一口茶噴到律師臉上。
對方職業(yè)素養(yǎng)很不錯,只是帶著慍怒擦了擦西裝前襟的水漬。
“張律師,您的委托人腦子實在不清爽。”
“我們的婚姻存續(xù)期間,我也沒從他那里撈到過什么好處。”
如今的調查結果來看,顧氏醫(yī)院一年的凈營收就有一千多萬。
再加上各類投資,顧嶼名下的資產妥妥過億。
可顧嶼從沒告訴過我。他只會抱怨自己多忙,醫(yī)院開支多大。
給我買幾件真絲睡衣,他能拿出來當做愛妻證明,在兄弟前吹噓幾年。
每個月的生活費只有一萬出頭,其中還包括了家里的吃穿用度。
即使這樣,我還堅持每月給貧困地區(qū)的學生捐款。
因為我自己也是普通家庭出來的孩子,能體會他們求學的不易。
除了顧嶼給小情人買奢侈品剩下的贈品,我身上沒一個大牌logo。
這樣的生活,哪怕我靠著自己的本事出去打工,大約都能更加寬裕。
“張律師,正所謂虧妻者百財不入。”
我看著他價格不菲的領帶,慢慢說道。
“顧嶼有這一遭全是他自作自受。連至親都不放心上的白眼狼,別人救不了。”
律師沉默了,大約也沒想到顧嶼以前把事做得那么絕。
他向我鞠了一躬后離開,再也沒踏足這個病房。
半年后,顧嶼和蘇曼收到了他們的判決。
蘇曼因非法行醫(yī)致人重傷,判處刑期四年和罰金。
顧嶼的罪行更多更重,被處十年刑期,并需要向我支付醫(yī)療費用以及精神損失費。
我趁熱打鐵,起訴與顧嶼離婚。
離婚本不是件容易事,但有之前的輿情鋪墊,我如期拿到了離婚證。
起訴期間,獄中的顧嶼多次提出想與我見面,被我一次次回絕。
手術臺上的經歷過于慘痛,盡管閨蜜幫我找了最好的心理醫(yī)生,我還是留下了嚴重的后遺癥。
只要一見到蘇曼和顧嶼的臉,就會心跳加快,甚至干嘔。
好容易逃出生天,我還是對自己好一點。
走出顧家別墅的屋檐,我開始思考自己能做些什么。
閨蜜向我拋來了橄欖枝。
“曉曉,你現(xiàn)在可是自帶流量的天選大女主,不做博主可惜了。”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婉拒她的好意。
自媒體是人設的生意。這些年來,我早已厭倦在外維持“顧太太”的人設。
我不希望嶄新的人生,還要給自己套上新的面具。
幾番權衡后,我用顧嶼給的賠償金入股了閨蜜旗下的一家初創(chuàng)公司,并參與管理工作。
我一邊工作,一邊報名MBA課程,并成功拿下證書。
陪顧嶼白手起家的那些年,我也學到了不少在名利場周旋的手段,并不覺得工作艱難。
公司乘著“全民博主”的東風欣欣向榮,閨蜜開心地一把抱住我。
“幸好當年你沒去做博主,否則我得損失一員大將!”
我偶爾也會回想起給顧嶼做全職太太的日子,每天聽他抱怨應酬勞累聽得耳朵起繭。
可我看看如今的自己,妝容精致、腳步生風,看著比過去精神還要足。
難道事業(yè)會掏空男人,反而能滋養(yǎng)女人?真是有趣。
每天沖浪在互聯(lián)網一線的閨蜜告訴我,這就是PUA。
讓我以為顧嶼真給家里做了多少犧牲,以為自己真的只能依附他生活。
可惜他并沒有自己想得那么聰明,最終親手毀了多年的心血。
十年后,剛敲定一個合作的我和閨蜜一起走出公司,迎面撞上一個滿臉胡茬的男人。
男人不可思議地將我看了又看,終于興奮地要抓我的手。
“曉曉,我是顧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