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向里間——母親仍在沉睡，呼吸平穩(wěn)了許多，但臉色依舊灰敗，那碗藥，

似乎并未帶來根本的轉(zhuǎn)機。“你……”柳含章的聲音干澀沙啞，不知該說什么。

黑貓的胡須微微顫動了一下。沒有預(yù)兆地，一個低沉、略顯沙啞，卻又無比清晰的聲音，

直接在柳含章的腦海中響起，如同古寺里敲響的磬音：“柳含章。”柳含章渾身劇震，

如同被一道無形的閃電劈中，猛地向后縮去，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墻上，

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他瞳孔驟然放大，死死盯著那只口未動、音卻直達(dá)心扉的黑貓，

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里衣。“莫驚。”那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穿透了柳含章腦海中的驚濤駭浪，“吾名玄玉。昨夜蒙君相救，此恩必償。

” 那聲音頓了頓，仿佛在斟酌詞句，每一個音節(jié)都帶著古老而沉重的分量。“吾族九命，

乃天地異數(shù)，亦為枷鎖。每歷百年，須贈出一命，方可續(xù)命修行。此乃吾之劫數(shù)，亦是機緣。

”柳含章的大腦一片空白，九命？百年？贈命？這些詞句如同天外隕石，砸得他暈頭轉(zhuǎn)向。

他只能茫然地看著那雙熔金般的貓瞳，那里面仿佛有星河旋轉(zhuǎn)，映照出他蒼白驚惶的臉。

“你母病入膏肓，藥石之力已微乎其微。”玄玉的聲音平靜地陳述著殘酷的事實，

目光轉(zhuǎn)向里間臥榻的方向。柳含章的心狠狠一沉，像墜入了冰窟。“吾予你一命，

”玄玉的聲音陡然變得清晰而鄭重，每一個字都像烙印般刻進(jìn)柳含章的腦海，

“此命非凡俗之物，乃吾百年修為所凝，可作‘媒介’，渡入瀕死之軀，強行續(xù)命一紀(jì)，

十二載春秋。”柳含章猛地抬起頭，絕望的冰窟中仿佛投入了一顆熾熱的火種。他看著玄玉，

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救母親？用這貓妖的命？

巨大的希望和更巨大的恐懼、荒謬感交織在一起，幾乎將他撕裂。

玄玉似乎看穿了他所有的混亂與掙扎。它緩緩上前一步，

那雙金色的豎瞳直視著柳含章的眼睛深處，帶著洞悉一切的穿透力。“然，此命有‘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