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個小時。
江小成起身交卷，走出了考場。
一般情況下，學校的老師都會提醒學生，高考最好不要提前交卷。
就算做得快，多留點時間檢查一下也是好的。
只不過對于江小成來說，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必要。
相反，此時的他，更需要一點個人時間來確認一下，腦子里不停往外蹦的答案和解析，到底是什么情況。
畢竟后面還有三場考試等著呢。
走下教學樓前面的樓梯，面前的院子空空蕩蕩。
不少地方還拉起了警戒線。
江小成徑直來到一處花壇旁邊，從里面撿了塊石頭，蹲在地上隨便寫了兩個數字。
122的五次方。
不出意料地，腦海中緊跟著浮現出了一長串數字。
【27027081632】
這個比手機號還要大的數字，江小成第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么讀。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絕對是自己第一次見這個數字。
那也就是說，腦海中會浮現答案解析，跟超級記憶什么的，沒有半毛錢關系。
硬要說的話，這更像是超級AI。
不管遇到什么問題，它都能瞬間給你答案。
那......如果不是做題呢？
江小成下意識地將目光移到自己手中的石塊上。
等了好幾秒鐘，期待的東西卻并沒有出現。
難道是少了什么步驟？
思索片刻之后，江小成在腦海中重新問了一遍：這是什么東西？
很快，熟悉的感覺再度襲來。
【主要成分：石灰石，密度：2.66g/cm3，質量：174.12g，體積......】
看著腦海中不斷往外蹦的各項數據，江小成愣住了。
而后，他的小心臟再一次發出了“尖銳爆鳴聲”。
這特么哪里是超級AI，分明就是人肉掃描儀啊！
不管什么玩意兒瞪一眼就能看出來各項數據，啥高科技能做到這種程度啊！
再加上只要有問題就能給出答案的特性......
那從今往后，自己的人生道路，必定是一帆風順，再無阻攔！
想到這里，江小成激動地站起身。
昂首挺胸，大踏步朝校門走去。
然后就被門口的保安攔了下來。
那保安甚至都懶得跟江小成多說一句，直接指了指教學樓后面的操場。
意思很明顯，時間沒到，不許出去。
先到操場上面待著吧。
上一秒還志得意滿的江小成，毫無防備地碰了個釘子，心里不免有些尷尬。
但高考現場，他也不敢造次。
只得賠笑點頭，灰溜溜地離開了。
嘖，原來高考就算提前交卷也不能離開考場啊。
沒用的知識又增加了。
.......
繞過教學樓，前方不遠，便是操場。
和記憶中的母校一樣，操場四周用綠化帶給圍了起來。
兩者中間，還有一圈用塑料草皮包著的水泥墩子。
學生們玩累了，大多坐在這里休息。
江小成一溜小跑，順著南面的臺階上到操場。
正準備找個陰涼的地方坐一會兒。
結果一扭頭才發現，水泥墩上竟然已經有人了。
那人一頭短發，不到肩膀。
上身是件寬大的白色半袖，下身是一條灰色運動褲。
側臉乍一看，有點像嘟嘟奶茶的結合體。
她此刻正全神貫注地看著放在膝蓋上的書，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多了個人。
如此打扮，又是這般姿態，讓江小成有些分不清了。
她到底是個學生，還是個老師呢？
念頭剛起，腦海中很自然地浮現出了答案。
【學生】
【可根據以下數據進行推斷。身高：167.39cm，體重：49.58kg，年齡：18歲零三個月......】
僅僅數秒，江小成就得到了面前這位姑娘的各項數據。
詳細程度，甚至可以當做解剖學經典案例。
但江小成忽略了很重要的一個問題。
那就是，這些數據往外蹦是需要時間的。
再由大腦處理一遍，也需要時間。
放在考試上，這點時間自然不算什么。
十幾秒鐘一道題，已經很夸張了。
可現在，并非考試。
盯著一個女生目不轉睛的看十幾秒，放在后世，足夠寫一篇小作文，然后掛在各大平臺上鞭尸好幾天了。
果然，江小成還沒從那些數據當中回過神來。
對方就已經先開口了。
“好看嗎？”
江小成.exe未響應。
一般來說，這種情況下，只要低頭道個歉，趕緊走開就沒事了。
但江小成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愣在原地，呆若木雞。
原因也很簡單。
大部分的人類，腦袋都是單線程的。
同一時間，只能處理一件事情。
就像上課的時候神游天外，老師哪怕講得再多，那也是一個字都聽不見。
此刻的江小成，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腦海中的數據上。
壓根沒察覺到面前女生的異常。
直到看見那些數據中的血壓和心率開始不斷飆升，他才意識到大事不妙，趕忙叫停。
但，為時已晚。
“你還看！”
剛回過神來，耳邊響起的便是一聲火氣十足的怒喝。
再仔細一看，那女生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
柳眉倒豎，杏目圓睜。
手中還緊緊地抓著先前看的那本書。
仿佛下一秒，她就會把書丟過來。
讓面前的“猥瑣男”好好體驗一下，什么叫腦洞大開。
“不好意思！我只是覺得你跟我一個朋友很像，所以才......”
江小成連連擺手，下意識地開口解釋，試圖撫平對方的怒火。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更高的聲貝壓了回去。
“像你媽啊像！你這樣的臭流氓我見多了，天天正事不干就知道調戲女生，都高考了就不能安分一點？”
簡單粗暴，直抒胸臆。
族譜起手，防不勝防。
江小成猜測，面前這位女生，一定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
不然怎么會這么熟練？
仔細想想也是，縣城的高中里面，除了一中以外，根本沒有什么正經學校。
這么漂亮的女生在垃圾學校待三年，遭受的騷擾估計得是個天文數字了。
只不過自己從頭到尾，完全沒有任何過激的舉動。
會盯著看那么久，也只是無心而已。
甚至在反應過來以后，第一時間就是道歉。
結果對方還是毫不留情地問候自己的家人。
那很抱歉，背負家人之名，這場罵戰，我不能輸！
江小成冷笑一聲，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回道：
“呵，被多看幾眼就罵人全家，是以前經歷過什么創傷嗎？建議你去掛個精神科好好治治，省得哪天在路上咬了人還得賠疫苗費。”
“不過你現在這瘋狗一般的模樣，倒是證明我的確認錯人了。說起來，我朋友可比你體面多了。”
吵架，比得不是嗓門，也不是道理。
它更像是一臺手術，需要精準而優雅。
只要你能讓對方先一步破防，你就贏了。
那女生顯然沒有想到這種情況下江小成居然還敢反擊。
整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漲紅。
也不知是氣，還是羞。
她瞪著江小成看了好久，始終沒想到應該怎么罵回去。
最后也只留下一句“臭流氓”，便拿著東西跑開了。
江小成見狀笑著搖了搖頭。
還是前人說的話有道理。
這世間的真話本來就少。
少女的臉紅勝過一大段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