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江小成獨(dú)自一人去駕校交錢報了名。
里面排隊的人,比想象中的要多一些。
等完事再出來,已經(jīng)是五點(diǎn)多了。
縣城里面的駕校,說起來不是很正規(guī)。
基本上所有事情得聽教練安排。
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合規(guī)不合規(guī)的也沒人管。
江小成倒是不在乎這些。
反正練車對自己來說就是熟悉一下走個過場。
也很難會和教練產(chǎn)生沖突。
話雖如此,他還是在報完名之后專門跟教練打了個招呼。
問清楚了一些基本事項。
首先就是報完名需要等系統(tǒng)審核。
審核通過之后才可以在網(wǎng)上報考科目一。
科目一和科目二之間還得在間隔上幾天。
其次就是練車的場地報名的地方還不在一塊兒。
在縣城郊區(qū)的建材市場旁邊。
最后就是練車的時間。
給江小成安排的是早上八點(diǎn)開始,每天只練一上午。
等到教練覺得可以去考試了,再去報名。
對于這些基本的東西,江小成自然沒什么異議。
當(dāng)然,有異議也沒用。
......
第二天一早,還不到七點(diǎn)。
江小成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練車的地方距離實在太遠(yuǎn),過去還得趕公交車。
不早點(diǎn)起,搞不好要遲到。
雖說練車的時候,就算遲到了,教練也不會怎么樣。
頂多是把你安排在后面。
可問題是,夏天的太陽不等人吶!
頂著那么大太陽練車,是真的會曬禿嚕皮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去先練,然后就可以歇著了。
只不過有這種想法的人,還是少數(shù)。
等江小成到了練車場地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里空無一人。
要不是上面的招牌上寫著駕校名字,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
江小成先是沿著練車場地溜達(dá)了一圈,確認(rèn)了一下科目二的這幾個項目。
半坡起步,直角拐彎,S路,側(cè)方位停車以及倒車入庫。
跟記憶中的基本一致。
然后他又嘗試著解析了一下地上標(biāo)著的線。
腦海中立馬浮現(xiàn)出了各種點(diǎn)位數(shù)據(jù)。
包括但不限于磚縫、水泥地裂痕,還有各種長在奇怪位置的小草。
忙活完這些之后,江小成這才回到場地中央的亭子里,靠在柱子上閉目養(yǎng)神。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
外面由遠(yuǎn)及近,響起了小電驢的“嘀嘀”聲。
江小成瞇著眼睛看了一眼。
來人戴著一頂粉色的鴨舌帽,上身是一件白色襯衫,下身是一件天藍(lán)色緊身牛仔褲。
逆光加帽子遮擋,江小成看不見對方長什么樣。
但很明顯,這位也是來練車的學(xué)員。
所以他只看了一眼,就閉上了眼睛。
“您好,請問這里是宏遠(yuǎn)駕校的練車場地嗎?”
把車停好之后,對方徑直朝江小成走了過來。
隔著老遠(yuǎn)就問了這么一嘴。
不出聲還好,這一出聲,江小成立馬就知道對方是誰了。
那個很煩人的陳如月。
怎么會這么巧在這里碰到呢?
好吧,其實也不算巧。
本來就是同一個考場,只要她有考駕照的心思,必定會跟自己報同一個駕校。
不對,她該不會是那天聽到自己要上駕校,才跟著來的吧?
真要是這樣,那可太crazy了。
“你走錯了,練車的場地在隔壁。”
眼瞅著陳如月就要走到跟前,江小成趕緊壓著嗓子回了一句。
但很可惜,這位小姑娘并不像王志同那樣天真爛漫,童叟可欺。
她只是稍微頓了頓,就繼續(xù)往這邊走了過來。
“我看旁邊沒有別的地方了啊,而且這邊牌子也標(biāo)了......誒?是你?”
“不是我。”
像陳如月這種內(nèi)心戲賊多,脾氣還特別不穩(wěn)定的人,哪怕長得跟個天仙似的,江小成也不想跟她有過多交集。
容易折壽。
可對方并不是個這么簡單就會被勸退的人。
認(rèn)出江小成之后,直接坐到了他對面。
“哼,你這個臭流氓說話可真討厭,居然還騙我!”
眼看已無法躲開,江小成認(rèn)命一般地睜開了眼。
“我說話討厭?那我不說話的時候也沒見你有多喜歡啊!”
陳如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呸!我就算喜歡狗也不會喜歡你這個臭流氓。”
見對方說話這么來勁兒,江小成也不客氣。
一臉壞笑地把手伸了出來。
“呵,我雖然是個流氓,但一點(diǎn)都不臭,要不你聞聞?”
“我才不聞,惡心死了!”
陳如月一把推開江小成的胳膊,滿臉嫌棄地把頭轉(zhuǎn)向另外一邊。
身體還下意識地往外面挪了一點(diǎn)。
江小成也不惱,把手收了回來,放在鼻子下面深吸一口。
“哦,真香!以前我還以為每個人都會有獨(dú)屬于自己的味道,但后來才知道我這樣的人終歸是少數(shù)。于是,為了表現(xiàn)特殊,我還專門給這種味道起了個名字。”
這種一聽就扯得沒邊的話,陳如月自然是不信的。
但她還是想知道,江小成到底憋了什么屁。
“像你這樣的人,估計也取不出什么好名字。”
江小成在位子上重新坐好,嘿嘿一笑:
“怎么會呢?我管這種體香叫舒膚佳,是不是很好聽?”
陳如月:......
家人們誰懂啊?
真的有一種明知道對方要講冷笑話,但還是被冷到了的無奈感。
她再次從頭到腳,仔細(xì)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看起來沒有一點(diǎn)正形的男生。
除了沒有染成黃毛以外,簡直跟外面到處亂竄的街溜子一模一樣。
滿嘴跑火車,笑起來還賊賤。
“無聊。”
陳如月冷哼一聲,把整個身子都轉(zhuǎn)向了另一邊。
“高考剛結(jié)束就去剪了個這么抽象的發(fā)型,肯定是跟人家小姑娘表白失敗了。”
原本嘴角還不停上揚(yáng)的江小成,聽到這話瞬間變得嚴(yán)肅起來。
本來只想整兩句騷的,讓這個煩人的女生離自己遠(yuǎn)一點(diǎn)。
結(jié)果她居然還敢還擊?
那可就別怪我了。
“喂,陳如月,我喜歡你。”
“什么?”
陳如月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種地方,這種氣氛,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她趕緊回頭瞪了江小成一眼,可沒想到對方一丁點(diǎn)要收斂的意思都沒有。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今生今世我都只會對你一個人好的。”
“不好!打住!你別再惡心我了!”
陳如月仿佛應(yīng)激了一樣,整個人都縮了起來。
兩只胳膊在身前比了個大大的“X”。
江小成見狀無奈地攤了攤手:
“你看,現(xiàn)在才叫表白失敗。”
這下陳如月是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鬼知道面前這個臭流氓還會整出什么幺蛾子。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努力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然后很自覺地轉(zhuǎn)移到了對角位置。
掏出手機(jī),假裝忙碌,不再說話。
對此,江小成心滿意足。
繼續(xù)靠在柱子上閉目養(yǎng)神。
讓一個女生不再理你的最好方法,就是跟她表白。
百分之九十的女生都不會主動跟向自己表白的人說話。
什么?
你說萬一表白成功了咋辦?
來人,把這個傻逼拖出去砍了。
帶上他對象一起。
一個埋南極,一個埋北極。